“槿汐,你不是说,我与纯元皇后极像么?”
“你不是说,此计极妙,能一击即中么?”
棠梨宫内,却不是众人以为的那样欢天喜地。玄凌走后,甄嬛回想起白天发生的种种,还是心有余悸。
差一点,自己不光不能处死杜娟,还会牵连自己!
想到这里,甄嬛就目露冷光,直直地朝崔槿汐看去。
崔槿汐被问得说不出话来,想到当时的情形,背上也冒了一层冷汗。
心里不由得骂起李长来,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连个手绢样子也分不清!
尽管心里再骂,计划都得继续,崔槿汐思忖着开口:“那浣碧姑娘……”
甄嬛气得摔了摔茶盏:“陛下才瞧见了她,我能怎么样?再说她毕竟帮了我,先不要再说浣碧的事情了。”
甄嬛平了平心绪:“槿汐,我好累。自从进宫以来,虽然身受皇宠,却总觉得事事不如我的意,总感觉,冥冥之中,有什么变了……”
甄嬛难得露出脆弱与迷茫,崔槿汐看了也有几分心疼,她陪在甄嬛身边说:“小主莫要慌张,以小主的家世、恩宠和容貌,将来位列四妃三夫人是迟早的事。”
“别看眼前华妃风光、陵容小主受宠,这些都是过眼云烟的事,有些东西,命里注定了是小主 的,谁也拿不走。”
甄嬛听了,稍有几分欣慰,崔槿汐见状继续说:“况且,今日的事情虽然不算十分完满,也算达成咱们的目的了。陛下的旨意已经下了,小主还要打起精神,准备下一步的计划,否则就要前功尽弃了啊。”
“是,我必须振作起来。”甄嬛慢慢擦掉眼泪,一转眼,又是高傲无尘的贞嫔。
……
“竟然是这样。”明瑟居内,陵容听完路成林所说的,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甄嬛抓住了花穗和小印子之后,苦于没有温实初这样的太医作证,咬定药中有毒,便只好在玄凌到棠梨宫的时候演了一出戏,由用药之后十分困倦引出汤药有问题,再通过玄凌请来太医院院判章弥,为“药中有毒”一事盖棺定论。
再由崔槿汐牵出负责熬药的花穗和提供毒药的小印子,这二人早已被甄嬛摄服,当下便配合做戏,当场供出了背后主使之人正是杜娟。
玄凌大怒,当即就要赐死花穗和小印子,至于杜娟,她已是更衣,只能贬为官女子,终生禁足,无召不得外出。
这个惩罚,不难看出玄凌对于杜娟还是有几分宽容的。
甄嬛心思敏感,于是跪地求情,她泣涕涟涟地哭诉,只说不愿生事,言语间还提到了除夕夜里的祈愿。
“陛下,想是嫔妾福薄,不堪受此皇恩。嬛嬛,嬛嬛也曾在除夕夜祈福,却不想天不遂人愿……”
玄凌大惊:“嬛嬛,你说什么?除夕夜,竟然是你?”
甄嬛装作被吓到的样子,嗫喏着开口:“当时嫔妾贪玩,便在除夕夜到倚梅园祈福,随口便念了句诗……”
“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是也不是?”玄凌扶起甄嬛,又惊又喜:“原来是你,幸好是你……”
玄凌喜上心头,说实话,之前甄嬛装病的事情,着实令他恼火,若不是可惜那张与纯元相似的脸,只怕当场就要把甄嬛禁足终生了。
但是今天知道原来除夕夜相遇的就是甄嬛,玄凌终于有了几分真实的高兴。雪夜祈福,曾几何时,宛宛也做过同样的事情呢。甄氏,终于有了几分宛宛才有的灵气。
玄凌一时竟忘了那晚所遇之人的声音、体貌与甄嬛皆是不同,只顾着搂着甄嬛小意温存。
于是杜娟不服旨意,闯进莹心堂时,便唬了玄凌一跳。
“陛下,嫔妾冤枉啊!”
玄凌大怒,甄嬛急得脸色通红,想使眼色,却发现带着杜娟来的不是李长,而是小连子。
原来方才李长奉命去处置杜娟,路上正好碰见有人来寻他说话,就这么一耽搁的功夫,小连子便去了杜娟处,正巧杜娟用多了猪油,力气大涨,小连子没拦住,叫杜娟到了玄凌跟前。
杜娟肥脸带泪,十分哀戚:“陛下,嫔妾冤枉啊!”
“倚梅园那夜,与您相遇的是嫔妾,我与您,有手帕为证。”
说着,便在身上痴痴地找起手绢来,竟是不顾众人在场,要去解衣扣子——原来她已经以有些疯癫了。
倚梅园一事,甄嬛到底心里有鬼,于是说话便软了三分:“陛下,杜娟已经疯了,她的话不可信,嬛嬛清者自清,陛下……”
玄凌如何听不出甄嬛的心虚?况且他本就是生性多疑之人。
“嬛嬛,清者自清,你把手绢拿来便是。”
甄嬛心中微凉,原来玄凌对自己并没有多少信任啊。好在,她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
“陛下请看,这嫔妾祈福用的手绢,嫔妾当时系上了一条,带回了一条,请陛下查看。”甄嬛双手奉上自己仿制的杜娟的手绢,表面镇定自若,心里却在打鼓。
玄凌略扫了一眼,那一眼看的有如一个时辰般漫长。玄凌将手帕随手一放,扶起甄嬛:“嬛嬛的心意,朕知道了。”
“那杜娟……”
玄凌面上难得带了几分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