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进来,众人纷纷向其行礼。剪秋带着人给莹心堂内的大小主子序了座次,总算暂时安顿了下来。
而甄嬛等人在华妃的威压之下仍然只能跪着。
皇后端坐在宝座上发问:“华妃,你把宫内诸姐妹请来,又把本宫请来,究竟有什么事?”
“皇后娘娘,臣妾只是看不惯有的人勾结太医、装病避宠、愚弄皇上而已!”华妃扶了扶头上的赤金如意头簪,自信开口。
“这可不是什么小罪名,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臣妾说的就是棠梨宫莞贵人。”华妃一开口,众人皆是一惊,一时之间哗然起来。
被点到名的甄嬛猛的抬起头,满脸的不可置信。外人看来是被污蔑了的愤怒,而陵容知道,这是被泄密的恐惧。
陵容细细看每个人的表情,除了杜娟脸上划过一丝冷笑之外,其他人都好像全人不知情。
可是先前桃蕊给自己回话时就把罪名说的十分准确了,那桃蕊是怎么知道的?
陵容一边想,一边听着堂上皇后继续发问:“华妃,此事干系重大,你可有证据?”
“臣妾已经将她勾连的太医温实初捆了,估摸着这会就到了。至于证据,莞贵人的脉案、每日用的汤药都是证据。”
“皇后娘娘难道就不奇怪,温实初医术不算差,怎么这菀贵人治了半年了还没治好?”
“偏偏瞧着莞贵人面色红润,行动方便,也不像是有大病的样子,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是没病装病!”
“臣妾所说的证据,有许多都在棠梨宫中。这也是把大家都请过来的原因,为的就是防止有人趁乱将证据毁去。”
华妃竹筒倒豆子似的这么一说,皇后听了面色顿时就沉下来,却她转而问甄嬛:“菀贵人,华妃说的可是实情?你不要怕,若有什么冤屈只管向本宫说。本宫身为皇后,不会放过有罪之人,更不会放过栽赃陷害你之人。”
言下之意,竟是认为华妃所说很有可能是栽赃陷害!
向来因为慕容家之故,皇后对华妃多有忍让,今天倒是难得硬气了一回。
华妃却不在意皇后的态度,而是闲坐在圈椅上,十分闲适,似乎胸有成竹。
甄嬛听了皇后的发问,心下略定了定。装病是真,但是绝对不可以承认。倒是皇后的问话有几分偏颇,或许是个突破口。
华妃请皇后来的意思,甄嬛也有几分猜到了。她对自己管理棠梨宫的手段十分自信,也对温实初对自己的情意十分自信,因此不在乎华妃拿出什么证据。
甚至自己还可以利用皇后对华妃的忌惮,扳回一局。
“回皇后娘娘,嫔妾初入宫时,曾因受了惊吓感染时疾。温太医奉命为嫔妾诊治,曾说过嫔妾体弱不宜用虎狼之药,只能用温补之药慢慢调理,因此才耽搁了些时间。”
“后来年下天寒,嫔妾因宫中缺少碳火,又感染了风寒,才拖延至今。嫔妾的病情温太医都记录在案,有脉案可一一对证。”
“至于华妃娘娘所说装病宠一事,嫔妾实不敢认。嫔妾侥幸应选入宫,得以侍奉陛下乃是今生之幸,又怎么会去主动逃避呢?还请皇后娘娘圣裁。”
甄嬛看了看众人的脸色,狠狠心继续说道:“先前宫中就有关于臣妾御下的不堪传言,惹得陛下动怒,不知这一次又是华妃娘娘从哪里听来的谣言呢?”
甄嬛本意是想抬出玄凌,为自己戴一顶高帽。却不妨引起众人想到玄凌对甄嬛非同一般的关注与偏爱。
别人也就罢了,偏偏皇后是最清楚内情、最忌惮这个的。
但是她擅长隐忍,很快就压下情绪,想到自己的计划与安排,皇后转而问华妃:“华妃,莞贵人的辩词倒也合乎情理。你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皇后娘娘不必问臣妾的消息从哪里来的,您只需问莞贵人身边一个叫品儿的宫女便可。”
陵容注意到,华妃说出品儿名字的时候,甄嬛的眼皮迅速抖动了一下。
甄嬛身边的崔槿汐看见形势不妙,磕了个头说到:“皇后娘娘,奴婢崔槿汐是棠梨宫的掌事姑姑,品儿年幼,回不清楚话,不如问奴婢吧?”
华妃身边的颂芝听了立刻啐道:“放肆!华妃娘娘和皇后娘娘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
“主子们找谁问话谁出来便是了,难不成都要听你这个奴才的安排?”
“颂芝姑娘慎言,崔槿汐以棠梨宫掌事的身份与皇后娘娘说话,也没有你插嘴的份。”沈眉庄终于按捺不住,不软不硬的为甄嬛顶了回去。
华妃一记眼刀飞过去:“惠嫔终于忍不住为莞贵人出头了?”
“你也不想想,你凭着人品干系为他出头担保,她若果真做了装病的腌臜事却不告诉你,你岂不尴尬?”
眉庄被华妃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她不善争吵,三月的天急了一头汗。
“好啦,都静静。”皇后按了按额头。“谁是品儿?”
“回皇后娘娘,奴婢就是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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