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人刚走出汽车站,正好就撞见小黄公安匆匆赶来。
一见到顾家人,小黄公安都忍不住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苦笑一声疲惫道。
“顾叔,婶子,你们也在啊?”
天晓得,黄先锋看到顾家人的时候,心里竟然丝毫没有惊讶,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落地感。
自从几个月前在县卫生所遇见了黄翠喜和姜琴之后,黄先锋感觉自己所在辖区的西区派出所好像就没闲下来过。
一个案子好不容易查完了,马上就会又有第二个案子,很多时候,还是和前一个案子相关联。
黄先锋有时候算算,自己上一回能连着一周正常时间下班,竟然都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
一时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边上南区派出所的老公安有些诧异:“你们认识啊?”
他刚一说完,就一拍脑门:“哦对了,我都忘了,黄公安你也是部队转业来的。”
他说着,一副慨然又骄傲的语气:“要说起来,当过兵的还是不一样,这回,要不是顾兆同志,咱还真有可能把人给放走了。”
“这回又是兆哥发现的?”黄先锋虽然是问句,但语气里却没有什么明显的诧异。
顾家人虽然心里知道,其实是顾淼的心声提醒,但这种事只能自家人知道。
不管是为了顾淼自己还是为了整个顾家,都是万万不可能说出去的。
所以顾大江也只能谦虚笑笑:“是你兆哥运气好,刚好听到了动静,说来,也是那被拐的同志自己的功劳,要不是她们还有求救意识,阿兆也发现不了。”
“这倒是。”
说起这件事,就连南区老公安都啧啧称奇。
“卫生院的人都说,那两个女同志疑似被注射了什么水什么醛的一种药。”
“师傅,是水合氯醛。”边上有年轻公安提醒了一句。
“啊对。”老公安点点头,“卫生所的大夫说了,这药能用来镇定催眠,一般中途是不会清醒的,这回估摸着是那俩女同志求生意志强烈,竟然中途醒过来,还能发出声音求救,真算得上是福大命大了。”
“就是那个孩子……啧。”
说到这里,老公安并着其他几个年轻公安都不由得叹了口气。
还是黄先锋最快恢复过来,指了指自己自行车后边挂着的文件包裹:“老赵,这是我们所里所有关于刘黑狗和赵山的卷宗了,我都给你拿来了,你可悠着点,别给弄丢了。”
原来黄先锋是来送卷宗的。
说起正事,老公安也正了正脸色。
看了眼厚厚的卷宗:“走吧,先去所里。”
对于顾家人来说,这件事从派出所来,就跟他们没关系了。
他们作为老百姓,该尽的义务也都尽了。
顾大江看了看日头,跟几个公安道了别,就赶着牛车往西区的天方巷方向去。
此时的天方巷,那简直是比过年时候还要热闹。
自从公安们当着众人的面,从天方巷32号里挖出不少好东西,就一直有传言说,32号院子里还藏着东西。
哪怕派出所和街道的人几次来解释同志也没什么用。
不劳而获,天降横财,这几个字随便组合在一起,都够吸引人了。
再加上,32号院子的主人刘黑狗又被抓了。
眼瞅着是出不来了。
最后一点顾忌都没了。
就在今天凌晨,就有几个年轻人趁着天还没亮,周围邻居也大多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偷摸溜进了32号院里,拿了铁锹就开挖。
本来吧,这事儿还真没人管。
周围邻居就算是听到了动静,也不会去举报。
拜托,那可是刘黑狗的院子诶!
就刘黑狗那性子,以往得罪过的邻居可真是不少,以前大家只是迫于刘黑狗折腾人的本事,再加上他毕竟是棉纺厂副厂长的小舅子,再怎么也只能忍了。
如今好不容易刘黑狗翻车了,大家不落井下石都算是有原则了,怎么可能还为他守院子。
但周围邻居装聋作哑。
刘家人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那几个年轻人是趁着凌晨四五点的时候进了32号院子。
刘家人是在一个多小时后,大概六七点左右来的。
也怪这帮年轻人动作慢,铁锹挖了一个多小时,没挖到什么就该停手了。
偏偏几个年轻人被那天从院子里搬出去的一箱小黄鱼迷花了眼,上头了,停不下来了。
等到其中一个埋头挖土的男人被一个手提包砸中了脑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刘家老太太二话不说,手提包一扔出去的同时,就扯着嗓子喊:“抓贼啊!!有小偷啊!!”
有眼色的刘家大儿媳妇也飞快喊了声:“妈!我这就去找街道办的人来!”
说话间,刘家大儿子也直接上去,一把将那个被亲妈的手提包扔中了脑袋,还想跑的年轻男人扑倒在地。
“别想跑!”
这都被房子的原主人撞破了,还要把街道办的人给叫来,那周围邻居也不好继续装聋作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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