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翠喜笑道:“要放以前,一宝和他爹一样俊,但今天嘛……”
她看了眼儿子那胡子拉碴的脸蛋,颇觉辣眼睛地移开了视线:“他爹现在跟个熊一样,那还是一宝更俊一点。”
顾兆无奈地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胡子。
真的有那么夸张吗?
黄翠喜用实际行动证明,就是有这么夸张。
“要不是我先看见了背影,让我先瞧见正面,我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姜琴闻言,不由得看了眼丈夫。
却没想到和对方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顾兆的眼里划过一丝了然,仿佛明白她要说什么似的。
姜琴就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一般,飞快收回了眼神。
这小夫妻俩的眼神互动,黄翠喜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看来她之前打给儿子的电话还是起到了作用的嘛!
瞧瞧,这铁树都能开花了!
黄翠喜干脆打了一盆热水,就推着儿子和儿媳妇往东侧间去。
“去去去,你们夫妻俩这么久没见,去屋里好好收拾收拾,我赶紧做午饭,一会儿吃了饭再好好说话。”
在这个家里,黄翠喜的安排基本上没人会反对。
她这么一说,原本还想和长子说说国家大事的顾大江都闭上了嘴。
姜琴脸微微泛红,眼眸湿润。
让原本想要拒绝的顾兆心下一动。
就这么一迟疑,人就被亲娘直接给推到了东侧间去。
门还“啪”的一下关上了。
屋里一下就只剩下两个人微乱的呼吸声。
没了孩子们咿咿呀呀的声音,姜琴感觉一下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的手指还在搓着,耳际就传来男人沉稳的声音:“我从沪市给你带了点东西回来。”
她下意识看过去。
就见男人从那平平无奇的包裹中掏了掏。
很快拿出几个瓶瓶罐罐,还有几个用油纸包着还被安稳放在铝制饭盒里的东西。
“呀!雪花膏!还有蝴蝶酥!!”
姜琴几乎要惊呼失声。
“都是给我带的?”
顾兆轻笑一声:“这些都是给你的,还有这些。”
说话间,又从包裹里拿出一件灯芯绒上衣,和一双皮鞋。
“我在沪市看路上的女同志好多都穿这种上衣,还有这个小皮鞋,是牛皮的,很舒服,你试试。”
这还是姜琴除了结婚那次以外,第一次收到这么多专门送给她的礼物。
一时抛下了身为妈妈的沉稳,露出了几分少女时期的轻快活泼。
她不光脱了棉鞋,脚蹬进了小皮鞋里,还顺带脱了大棉袄,露出里面的雪白色毛衣,然后套上了那件红色的灯芯绒外套,还顺带把头发给放下来了,拿手指捋了捋。
“怎么样?好看吗?”
她转过身,笑意盈盈地问他。
顾兆看着面前的媳妇,忍不住大拇指和食指揉搓了一下:“好看,很适合你。”
话说出来,才恍然意识到,嗓音竟然有些暗哑。
他眸色一深。
姜琴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就有点不好意思。
脸颊耳际泛着热意。
垂下眼眸的时候,眼尾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了床头的矮柜。
她心口猛地一跳。
咬了咬唇。
又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和鞋子,还有空气中弥漫的蝴蝶酥的香甜味道。
深呼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
抬起头,语气郑重:“我一直有一件事瞒着你,现在,我想告诉你。”
顾兆:“???”
他头皮一阵发紧。
怎么突然有种不太好的感觉浮上来。
尤其是,媳妇这郑重其事的态度,更让顾兆一下就想起年初在军属大院儿里,和一个战友闹离婚的军嫂的模样。
不、不会吧?媳妇难不成也要跟自己提离婚?
难不成是因为他常年不能陪着她?可他提过让她随军,是她自己不愿意的呀?
还是说,她是寂寞了?这才给他寄了唇印暗示他?
也是,顾兆想到之前两次成事,都是因为他一时没设防,吃了媳妇给端来的下了药的甜汤。
他其实也不是不愿意,既然已经结了婚有了孩子,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都是想和媳妇好好过日子的。
哪知道那次探亲,媳妇急得又给他下了药。
那种吃了药脑子不受控制的燥热和冲动,顾兆实在是不想经历第三次了。
但这种话,他又不好跟媳妇说,难不成说,他能行,下次不用下药?或者他现在临时抱佛脚,表示一下?
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在他脑海中瞬间划过。
姜琴就眼见着面前的男人脸色逐渐冷峻。
她心里惴惴,也知道这种事哪怕是放在城里男人身上,也很难简单过去。
索性一闭眼一跺脚,爬上了床。
顾兆在部队多聪明的脑子啊,执行任务就没出过错。
这会儿面对媳妇,人都傻了。
不是、这怎么还上床了?
他拿惯了枪把子的手都无措地搓了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