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医院接受手术......”
说话间,剧院的两名护工把产妇推进了剧场。
和卡维当时一样,产妇手上挂着吊瓶,里面已经注入了500ml的生理盐水。而手术台也被奥尔吉设定成了头高脚低,为手术中可能出现的大出血做准备。
这些都做得不错,唯一不同的就是围在手术台边上的人。
对于第一次进城的乡下姑娘,眼前螺旋上升的手术剧场和三十多位穿着整齐划一的黑色外套绅士,以及鼻尖感受到的消毒水气味都让她相当紧张。
“手术很快就结束了。”奥尔吉开口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笑着对她说道,“感觉就像睡了一觉而已,醒来就能看到孩子,没什么可紧张的。”
妇人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拉着奥尔吉的手,微微点头:“你们答应过我一定能保住孩子的?!”
“我发誓,一定可以......”
奥尔吉安慰了她一句开始介绍手术前的准备工作:“我们这次还是秉持卡维医生所主张的消毒规范,由石炭酸、酒精先行处理她的腹部皮肤,用消毒水清洗我们手上的橡胶手套,然后再进行手术操作。”
奥尔吉看向一旁的护士,黑色面罩盖上了农妇的口鼻,缓缓漫出的乙醚蒸气经橡皮管道钻进呼吸道,然后弥散入血。很快麻醉就有了反应,先是咳嗽,然后唾液增多,农妇开始不停吞咽,再然后轻微的呕吐开始出现。
“拿毛巾来。”奥尔吉把她的脑袋摆向一边,“这些都是乙醚麻醉的副反应,忍一忍,很快就好了,就好了,好了......”
护士轻轻拍了拍农妇的脸:“乙醚起效了。”
“这边消毒也完成了。”
奥尔吉看了眼观众席上的卡维,戴上了手套:“手术现在开始,手术刀。”
考虑农妇是前置胎盘,手术切口没有选择卡维后几场一直在用的腹部下切口,还是按照最早的经腹直肌切口进入腹腔。奥尔吉毕竟有几十年的临床经验,手法老练,从纱布着色来看,进入腹腔的出血并不多。
“切开腹膜,我们进入了......”
话只说了一大半,奥尔吉眼前的腹腔内景象就逼着他把最后的尾巴给吞进了肚子里:“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卡维医生上次遇到的胎盘植入吧。”
还是熟悉的一大团红黑色血管,盘根错节地布满在了子宫壁上。
“范围5*6,或许还要比那天再大一些。”奥尔吉用手指大致测量了植入范围,然后说道,“拿阻断带来。”
一根宽3cm,长半米的纱布条被安放在了子宫下段,结扎压迫阻断子宫血流进入。但这些肯定还不够,为了输血还得做好收集血液的准备工作:“吸引器和接血盆都准备好,广口瓶打开,准备好抗凝剂。”
洛卡德和另一位助手早已准备在手术台两侧,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会上前处理汹涌而出的血液。而另一头助产士就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只要进入子宫她就会上前帮忙取胎。
为此他们已经练习了上百次,每个人都有自信能做好自己的分内事。
但病人的身体千变万化,手术现场的局势也是千变万化,他们真正能依靠的除了练习外还有主刀的决策力。
奥尔吉的手术刀就和卡维当时一样,避开了植入区。为了能取胎方便,他在子宫体上做了一个长形的纵切口,高度直达子宫底,长度也超过了10cm。
卡维还是第一次以观众视角去看别人的剖宫产手术。
奥尔吉也算“听话”,入腹前的消毒和准备工作都做得不错,但这个子宫切入点选得有点牵强。卡维知道他想增加取胎的容错率,也能靠这种纵行切口避开胎盘的覆盖,至少也能碰到胎盘边缘,只需剥离就能有足够的空间,而不需要直接切开胎盘。
这种长形纵行切口也有弊端,恢复本来就要差些,如果将来再要怀孕就会有相当大的风险。
但真正让卡维觉得奇怪的还是农妇的胎盘植入。
胎盘植入发病率并不高,但在短短的一个月内接连出现了两位植入产妇,这不得不让卡维联想到刚顺利出院没多久的布伦达。
“出血了,快接血!”一声大吼将卡维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此时奥尔吉的手术刀已经切开了子宫,大量羊水混杂着胎粪和血液一起涌出子宫。紧跟着胎头暴露,助产士上前,一手掏进子宫内,垫出抬头,两手轻轻一拉:“孩子出来了!”
场上响起了不小的掌声,算是对手术前半段成功的一种肯定。
接下去才是真正惊心动魄的时候。
“这盆带有羊水的不要了,直接换个盆接血。”奥尔吉开始探查手里的子宫内壁,“来,先给我纱布,我要做些压迫。”
“给。”
黄白色的布条进去没多久就成了红色:“......再给我纱布”
“......”
“再给我一点,多一点!”
“......”
纱布被不断塞进了农妇的子宫内,可出血依然在进行中,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
奥尔吉知道这就是极限了,便让洛卡德找到了刚从药厂定制来的催产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