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手术,力求在盖尔夫人完全康复前为她的孩子找到全新的手术方式。两件事我们会同步进行,一旦有了结果,我们会第一时间对外公布。”
语气铿锵有力,表情充满自信,顿时迎来了阵阵掌声。
“开始手术!”
痔疮是个讨厌的东西,它会慢慢折磨人的身体,蚕食人的耐心。这么一个长在日常排泄通道上的赘生物,切与不切都会让人头疼,而这种头疼在19世纪之前尤其严重。【2】
涂抹膏药的保守治疗一直都是对付痔疮的主流,有不少破罐子破摔的平民还会选用强力泻药,以为靠剧烈排泄就能去除这种东西。
直到如今,外科有了麻醉和还算可靠的缝扎止血技术,医生们又开始对这块“肉”起兴趣了。
其实卡维也挺感兴趣的。
因为之前伊格纳茨说自己研习过了最近外科界普遍提倡的“外剥内扎”法,卡维以为会和经典的痔疮外剥内扎术差不多【3】。毕竟手术也不算难,用不到特殊器械,只要手法到位在19世纪也能把痔疮切好。
但伊格纳茨的操作实在太过粗糙,结果让卡维非常失望。
这位外科大师所用的痔疮夹可以拿来阻挡曲张静脉丛血流,方便一次性割下痔团。但在割之前,没有远端结扎也没做剥离。虽然一次性割掉大块痔疮团后看着很爽快,但想要处理剩余组织就不那么简单了。
缝合不牢固、出血、断线都是常态。
最麻烦的是在分离痔团的时候,伊格纳茨手快了些,有几刀差点切到括约肌和直肠上动脉的分支。好在卡维在旁及时用手和鸦喙钳做了牵拉,这才勉强避开。
切断动脉分支还好说,就是多流点血而已,以他们两位的结扎功底,止血不难。
可要是切到了内层的括约肌,轻的还能自愈,重的话......卡维有心去做缝合修复,但手里却没有能拿来使用的纤细针线,况且找理由也相当麻烦。到那时,可爱的阿尔方斯主厨下半生恐怕就要在失禁中度过了。【4】
要是换做别人就算了,伊格纳茨爱怎么切怎么切。
可毕竟是给自己送免费兔头的阿尔方斯,卡维还是不愿看到他晚年裤子沾shi的凄惨样。
“你怎么了?”掰着p股的贝格特没事儿做,能看出卡维的疲惫。
“哦,就是有点累。”卡维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你体力不行啊,才做了两台手术就这样了。”贝格特难得抓到了机会,小心翼翼地看着伊格纳茨,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要不要换个手?”
说实话,卡维是想换的,但没办法,阿尔方斯的痔疮实在太多了。自己离开了助手位置,万一割断括约肌可怎么办。
“没事,我还能坚持。”
“......我看你们还是换一下,贝格特也很久没上手术台了。”忽然一直坚持让卡维做助手的伊格纳茨发了话,“赶紧把手术做完,然后一起去看伯爵。”
原来是这样。
面对贝格特的舅舅,以及他那位难缠的母亲埃伦娜,伊格纳茨只能妥协。晾了贝格特好些天了,好歹也得给别人一些面子才行。
卡维看着伊格纳茨投来的眼神,又想起了刚做的交易,说来说去都是利益和人情世故。他很快就交出了手里的鸦喙钳,把位子让给了身边的贝格特:对不起了,主厨先生,祝你好运。
本来就是件吃力不讨好的工作,既然别人肯做,那自己就好好待在一边休息。
卡维走到场边,擦了擦手,索性把手术周围所有的空间全让了出来,也给萨尔森和梅伦一次机会。
痔疮体积本来就小,能靠近查看手术的过程肯定更好。三人很高兴,总算重新上了手术台,就算只是帮忙暴露视野也总比什么都不做站在远处看着强。
然而全场最头疼的反倒成了伊格纳茨。
他算到了贝格特上台后自己的手术肯定要吃力一些,所以特地让他在旁看清全过程,等只剩最后一个痔团才让换人。
可现实比想象要残酷许多,刚才还很灵巧的鸦喙钳瞬间成了无头苍蝇。不仅不能预判伊格纳茨的步骤,做到每一步都走在他前面,还经常遮挡他的视野。
视野是手术顺利进行的关键,更是主刀专心的关键。
不帮忙还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可遮挡视野是完完全全的捣乱行为,脾气再好的主刀也忍受不住这种手术环境:“夹那儿,再里面点,对,拉开!我让你拉开!!往这儿拉!!!”
贝格特很狼狈,自己控制的鸦喙钳不停在被伊格纳茨的手术刀撵着走。
伊格纳茨更狼狈,因为急躁,他似乎碰断了一根血管。
“老师,针线来了~”
......
下午五点,伊格纳茨、卡维和贝格特离开了剧院。
手术在接近尾声的时候,质量断崖式下降。最后一个痔团的剥离切割做得非常勉强,伊格纳茨只能用诸如“组织黏连”、“痔疮肥厚”、“阿尔方斯太过肥胖”等原因搪塞过去。
虽然起因是贝格特手里的鸦喙钳迷了路,但直接原因还是他自己没能控制住脾气。
等一切尘埃落定,坐上马车的三人同看一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