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儿这是心疼媳妇了?!”大昊帝眸底压着熊熊怒火,凉薄的声音带着森然的寒意。
“呵呵,父皇别打趣王爷了!”今日触到了大昊帝最柔软的地方,他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宛汐只能尽量不给他机会报复。
“王爷那冷情冷性的样子,怎会知道心疼儿臣?若他能学到父皇之万一,儿臣便真真幸福了!”
“倒是父皇,堪称我庆国第一伟男子,实乃名不虚传!”
“哼,朕倒不知,你如此油腔滑调!”大昊帝假意叱责,眸中倒有了些缓和。
“儿臣句句实话,可不敢欺君。父皇文治武功,经纬治国,御下有方,把庆国打理得国泰民安,便是坊间小民,也是生活无虞。这是为君之最高境界。此乃父皇英明!”
“但是父皇又不只这一点。于整个皇室而言,父皇孝敬太后,事必身躬。父皇对待咱们这些子女,容忍宽宥,却又有错必纠,操心扶持。所谓父爱如山,当如是!”
“所以啊,儿臣时常会以父皇为楷模,让王爷多多向您学习呢!往后,不管是哪位皇兄或皇弟继承了大统,也当以父皇为榜样,于国于家,做到极致!”
宛汐很认真的,一副舐犊仰慕之情,望着大昊帝。
她一双眼睛大而明亮,黑白分明的眸子,纯净真诚,一望便让人生出无限的信任感来。
大昊帝心中的怒火离奇的被这些话,这个眼神给扑灭了。她的话不但有孺慕他之情,更透露出李景珩已出局皇位之争。
“还说不是油嘴滑舌?!”这次的话,与前面说的那句,有了微妙的区别,这次,带了宠溺。
“行了,除夕家宴,都跪这里,成何体统?起来吧,该吃吃,该喝喝,一家人,高兴便好!”
大昊帝发了话,众皇子公主们这才直起身子,回到自己的座位。
杜贵妃,不如今是杜辰妃,她的位置已经搬至了下首。她看着其乐融融的大殿,手心早已被自己的护甲戳得血肉模糊了。
回到座位上,宛汐才惊觉,自己后背竟有了层层冷冷的湿意。想来是刚才跪着时,吓出一身汗,如今才觉冷。
她激灵地打了个寒颤,正想倒些热茶暖暖,眼前便递上了一杯。宛汐侧眸看去,是李景珩。他目光中带着担忧和关心。
宛汐接了茶,一饮而尽。如果不是斯九叮嘱,她不能喝酒,她还想喝上一杯烈酒,暖和暖和呢!
“曹昆,把这两杯酒赐给王爷与王妃!”上座的大昊帝让一旁的宫女倒了酒,差曹大伴亲自送来。
“谢父皇赐酒!”两人起身谢了恩。
“父皇,汐儿体质虚弱,大夫吩咐万不可饮酒!”李景珩拱手对大昊帝说道。
“就知道你护媳妇护得紧。你放心,她那杯是本宫赐的。本宫喝的是果酒,醉不倒人!”太后适才听了宛汐一番话,对她倒是有了一些改观。
“既是太后所赐,那孙儿也要尝尝。”说罢,李景珩率先端起宛汐那杯,一饮而尽。
“唉,你这孩子......得了得了,你护着便护着吧!”太后难得听李景珩自称孙儿,便也没多纠缠了。
宛汐瞧着李景珩把她的酒喝掉,马上偷瞄大昊帝。这长者赐,被他如此蛮横的饮了,这不纯纯给大昊帝发作的机会吗?
果然,大昊帝略带怒气的声音响起,“王爷倒是愈发肆意妄为了,连太后赐给王妃的酒都能抢?”
话虽威压十足,可宛汐分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阴谋得逞的喜色。是那酒吗?可那酒确实是从太后酒壶里倒出来的。李景珩那杯,也是从大昊帝自己喝的壶里倒的。
“父皇息怒,儿臣任性了!儿臣自罚三杯!”李景珩一口干了皇帝赐的那杯,自己又倒了三杯酒,一并饮下。
“算了,算了,皇帝,景珩也是大病初愈,已经饮了那么多杯,算是惩罚了。除夕夜,不必在意太多!”太后难得息事宁人。
大昊帝这才干笑几声,转头去逗李景安的嫡长子,他唯一的皇孙李泽言。
“小言儿学习怎样?”
“皇爷爷,孙儿如今开始学六艺了!”李泽言听到大昊帝问话,走出了座位,小小的身子,站在殿中,笔挺昂首,竟自有一番气度。
“哦,那能给皇爷爷背首诗来听听吗?”大昊帝看着这个小人儿,起了慈爱之心。
“是!”
接着李泽言便背了好几首诗来,不是歌颂太平盛世,便是应了除夕之景的。听得大昊帝连连称好。
殿下在座众人看到此情景,神色各有变幻。李景昌更是牙都快咬碎了。
大昊帝赞扬嫡长孙,隐约间似乎传递了一个信号。这叫连正妃都没有的李景昌如何不心急?
一大家子人,各自戴着面具,在假意的开心快乐下,终于把除夕之夜的团年饭吃完了。
众皇子皇女们皆出宫各自回府,住宫里的几位便去了他们母妃宫里,陪着守岁。
除了雍华宫,其余还算欢喜过新年,毕竟,皇上给了丰厚的赏赐。
李景珩和宛汐也一起上了马车,往王府而去。
宛汐轻掀车帘,看着外面灯火通明的街道。虽然天气冷,可架不住过年的气氛,人们三三二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