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日,距离李景昌娶侧妃那场闹剧五日后,四皇子遵旨亲来王府给王妃赔礼道歉。
这件事,四皇子府的侍从早就递了信给王府。
可是当李景昌到达王府后,只被老钟请到了花厅。李景珩去了明镜堂上值,没在王府。王宛汐自十五日后便一直神情不好,嗜睡慵懒。都没怎么出临风居,更是不会因为李景昌的赔礼而跑到前院。
因着四皇子府早递了信,王宛汐倒是派了芳若姑姑领着她的贴身大丫鬟斯妍和斯清到了花厅。
李景昌被打了五十大板,虽有上好的金创药,但行动里仍然很疼、
他承受着极大的痛楚亲到王府赔礼,却连一个主子都没见到。这般轻视,让他气愤至极。他重重的哼了一声,撩起衣袍便往椅子上坐。
“哎哟!”竟忘记自己的屁股上的伤了。
“四皇子,千万小心着点!来了,赶快给四皇子上个软垫!怎么做事的?明知四皇子身子不疾,也不知道照顾着点?!”
老钟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骂着办事的下人们。
底下的人哪有不懂的,一边领着责骂,一边慢条斯理地去准备软垫。
李景昌痛得呲牙咧嘴,一时也顾不得平时的温和形象了。
“岂有此理!你们这些奴才,怎么伺候的?”
“是是是,四皇子息怒!我们王府大都是些军伍行出来的糙汉子。除了临风居王妃那边设了软垫,其他椅子都没配软垫。”
“您这带着伤来府里,属下们乍没反应过来,竟没个准备。这不,还得去临时备着呢!”
老钟微弯着腰,赔着笑解释。
李景昌被他这一堵,半晌说不出话来。糟心的是,那软垫一时半会可能还不会送来。
他只得倚着椅子站着。
没个主子在场,赔礼道歉的话,他也含糊其辞,几句带过。老钟和芳若姑姑倒也没为难他,只说会把四皇子的话一字不差地禀报给王爷和王妃。
李景昌听了一愣,气得脸色铁青。这两个奴才的意思他算是明白了,他的含糊蒙不过去。
到底是皇上下了旨意,李景昌只得咬碎后槽牙,毕恭毕敬的重新道歉一番。然后招了两箱笼的珍宝补品上来,算是赔上的礼物。
斯清马上登记在册。
芳若姑姑她们回临风居的时候,宛汐看了一眼,便知有新情况了。
半个时辰后,斯妍回来。
果然,四皇子府那位斯妍的熟人,找上门来了。
先是肯定了两人以前的情谊,回忆了一波小时候的美好。又是对风家堡的惨剧,唏嘘了几句。
最后约了时候地址,再详谈。毕竟,王府不是说话的地方。
斯妍恰到好处的迷茫和吃惊,大大的取悦了那楚奈。这让他重新燃起了以前的希望。
“姑娘,你说,这个楚奈真的会与......有关吗?”斯妍一想到风家堡的惨案,心便如刀绞般痛。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有个直觉,他纵是与此无关,也会知道点什么。”这种时候,宛汐从不安慰她。她知道,安慰于斯妍而毫无意义。
下午李景珩回府很早,他一如既往的大部分时间在墨苑。
快过年了,有关王铭朗的事,宛汐想找他商量一下。再说,手札的事她一直放在心上。
所以一听他去了墨苑,宛汐便带着斯柠跟了过去。
宛汐到书房的时候,李景珩刚好看完长公主送来的信。
“大姑姑的信,你可以看!”李景珩把信递给宛汐。
“长公主写给王爷的,我便不看了。”宛汐不想与他牵绊太多。
李景珩皱眉:“是写给本王,但与王妃也有关系。”
宛汐只得接过。
原来司马若兰被送到法华寺后,还是不安分。一直求着长公主表态,支持李景昌。
而长公主早就看清了大昊帝和李景昌父子的居心,她哪里会依司马若兰的。
可司马若兰也是她养大的女儿,她还想作最后的努力,把司马若兰拉回自己身边。所以,这几日,一直带着她听诵经,问禅,打坐。想要淡化她的痴念,让她回归正道。
而李景昌虽软禁在府里,手仍然伸得长。已然派了一波人去法华寺,联络司马若兰,想逼长公主就范。
可长公主手握着青凤卫,岂是那么容易动的?长公主把情况写给李景珩,也是想让李景珩心里有个数。
“他们是不会死心的。”宛汐把信叠好,交还给李景珩。
“跳梁小丑而已!便是那一位亲自出手,在大姑姑那里,恐怕也捞不到什么好处。”李景珩嗤笑道。
宛汐看着他把信收好,却没有坐回书案后,只坐在了下首的椅子上。
她斟酌了一下,开口道:“王爷,鹿鸣书院马上要放春假了。放假后,我三哥便要回王家。”
“他明年要参加春闱。王家如今那种环境,很不利于他学习。”
“张家倒是极好。可是到底是姨娘的母家,他记在了杜氏名下,好歹是个嫡子,也不好正大光明地去张家。”
“我想,我想能不能把他接到王府来。反正王府房子够多。你......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