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至冬月中旬了,李景珩早就去上值了。他早出晚归的,也没回临风居吃睡,好像很忙。宛汐本想把那本手札密码本查找完,又看他太忙,便搁置下来了。
天还是时不时的下雪。不下雪时,也冷得很。宛汐除了去时龙他们住的宅子,瞧瞧伤员情况,送些物资,便没怎么出门。
十一日这天,老钟来临风居,说是司马若兰来府里了,如今在缀锦楼,要见王妃。老钟来请示,王妃想见便见,不见便不见。
宛汐以为她去了李景昌府上,便不会再回来了。这快过年了,她还来王府所为何事呢?
“姑娘,咱不去!见她做什么?人家都自个儿上四皇子的门了,咱们理都不理她!”斯柠想起那次被绑,恨死司马若兰了。
宛汐想着长公主对司马若兰是用过真心的,便决定去一趟,也算有个善终。
芳若姑姑给宛汐披了暗红狐裘,带了斯妍一起跟在宛汐后面,往缀锦楼去。
进了缀锦楼,司马若兰远远地看见宛汐三人,便迎了上来。
“表嫂安好!若兰给表嫂请安!”司马若兰对着宛汐盈盈一福。
宛汐心哂,这去李景昌府上才几天,便知进退,懂礼数了?
“本妃安好!司马姑娘免礼!”进了前厅,斯妍便帮宛汐解下狐裘。扶她坐在主位上。
司马若兰想起李景昌和杜贵妃对宛汐的图谋,心中恨意翻涌。
只见她一身家常打扮,头上简单挽了个随云髻,几根小钗固定头发,再斜插一根玉钗。明明普通的妆束,却仍明艳大气,好似她便是天生的王府主母般。
“奴婢见过王妃!”司马若兰后面跟着的两个侍女,对宛汐行了标准的宫娥礼。
芳若姑姑仔细一瞧,竟是杜贵妃宫里的两个大宫女,如欢,如意。
“芳若姑姑安好!”如欢如意也看见芳若姑姑了,稍稍避过宛汐,给她也见了礼。
“哟,竟是雍华宫贵妃娘娘身边的得力姑娘。看来表姑娘深受贵妃娘娘喜爱呢!”芳若姑姑人精似的,两句话便把事情挑明告诉宛汐了。
宛汐心中疑惑,杜贵妃竟如此看重司马若兰吗?想来,应该是看中了司马若兰身后的王府和长公主。
若是她知道司马若兰已经被王府和长公主彻底放弃了,不知她又会作何想?
“是啊,贵妃娘娘待若兰极好。”司马若兰娇羞道:“对了,表嫂,皇上已经把我赐婚给四皇子作侧妃了。圣旨已在朝堂上颁布了。表哥应是早知晓了。”
“贵妃娘娘吩咐奴婢二人,好好伺候司马姑娘。以后在王府里,还请芳若姑姑多多指点。”其中一个宫女谦卑道。
大昊帝竟赐婚了?李景昌在家关着禁闭,这个时候赐个侧妃给他,这明晃晃的偏袒,皇帝是想把窗户纸捅破了吗?
离谱的是这侧妃还是被诛大臣的养女。虽说李景珩用军功给司马若兰争取到了回上京生活的权力,可毕竟是罪臣之女,还能做皇子侧妃?
大昊帝与李景昌为了得到长公主的支持,为了恶心大将军王府,便这般下作了吗?
“如欢姑娘客气了!只是老身不知四皇子何时解了禁?因为皇子娶侧妃,礼数还是不少,就二位姑娘来帮衬着吗?”芳若姑姑两手扣在腹部,脸上有着宫里老嬷嬷的威压。
如欢如意纵是贵妃宫里的大宫女,在芳若姑姑面前,还是嫩了点。
“姑姑,贵妃娘娘知道前阵子王妃遇刺,王爷旧疾发作。自是不敢再劳烦王爷和王妃太多。”
“再说四皇子也在府内闭门思过,不宜大肆铺张。便说只到十五日,请王府派人送司马姑娘入四皇子府便可。”
“届时,只几位体己亲人在旁见证便罢了。”
如欢的几句话,宛汐和芳若姑姑都听懂了。
换句话说就是,司马若兰这个侧妃入府一事,从简从俭。没有宴席,不会酬宾。只是到日子把司马若兰抬到四皇子府便可。
想来,大昊帝宣布赐婚之时,定是有御史台不怕死的谏言了。给禁闭期间的皇子赐婚,赐的还是司马若兰,哪一条都通不过。
大昊帝被逼得没法,只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大张旗鼓的赐婚,悄咪咪地抬进府了事。跟个闹剧似的,这皇帝当的。
“那老身代王爷王妃谢贵妃娘娘的体恤!我们王妃自上次刺杀事件后,身子一直不得劲。怕是难以时时来照看。”
“这几日,缀锦楼一干照应,便劳烦二位姑娘了。”
芳若姑姑面无表情的顺势卸了担子。
宛汐全程没说什么话,她只管端着王妃的架子,静静的看着。
见话说得差不多了,宛汐准备起身走了。
司马若兰这时猛地上前,跪倒在宛汐脚边。宛汐心道,终于来了。
“司马姑娘这是干什么?贵妃娘娘派的两位姑娘都看着呢,本妃可没没做什么。”宛汐一脸无辜地看向旁边站着的如欢和如意。
两宫女只垂首立于一旁,并未上前扶起司马若兰。
宛汐又坐了回去,眉眼似笑非笑看着司马若兰,“司马姑娘还有何事?”
“表嫂,若兰自贱,本不敢奢求表哥表嫂的怜悯。可是,若兰也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