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汐顿时愕然。李景珩这么聪明的人,怎会不知怪医的名号足以惊动宫里那位。让他老人家极早脱身,是最好的选择。
听这语气,好像是怪上她了?
倏尔,她又释怀了。这老头与李景珩感情深厚,好不容易见个面,人一醒便走了,他自是难受。
这么一想,她便没计较李景珩语气问题了。
“王爷可有什么不适?”那病来势汹汹,那么凶险,这乍一醒,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李景珩看宛汐脸上万般表情变化,心里不知怎的有些酸,冷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除了躺久了,肌肉有些僵,其他还好!”
“嗯!幸得淳于每天给王爷按摩活血,否则这肌肉会更酸痛僵硬。”还真别说,李景珩朋友不多,但有一个便算一个死党。
“合着王爷昏迷期间,王妃都忙得很?”李景珩微微侧头,紧盯着宛汐。
宛汐不明所以,只懵懂地点头又摇头,“事确实有点多,但很忙倒是说不上。”
“那为何本王昏迷在床,是淳于帮我按摩,而非王妃?”李景珩眼神中有些莫名的火花在闪。
“呃......”宛汐一时诧异,这厮,什么意思?
她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词语,开口道:“淳于是医者,他到底专业些。我......我其实也有守着王爷......”
“哦,王妃不是正在学医吗?都快可以自谋生计了,按摩这等小事竟会不精通?”李景珩眉梢上扬,有种隐隐要发火的迹象。
宛汐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不是与怪老头闲聊时,自己随口而说的吗?他怎么知道?是了,定是淳于这只花孔雀,大嘴巴说的。
不过,说了便说了吧,早点为自己的往后生计作打算,总是没错的。
“呵呵,这不正在学呢吗?我这点小技俩,赚不到钱的,还得努力!”宛汐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李景珩气结。这个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他说的点是什么?
他觉得自己若再与她说下去,费心救回的这条命可能又要交代在这儿了。
李景珩狠狠地剜了宛汐一眼后,闭上眼睛,没再理她。
看他闭上双目,宛汐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这人,才从死神手里逃脱,那冷冽的威压,仍让人不可小觑。
很快,马车回了王府。
进了二门后,宛汐问道:“王爷是去临风居还是墨苑?”
“本王去墨苑!”淳于备好了药在那里等着,有些事他也得吩咐下去了。
“嗯,那我便回临风居了。”宛汐带着斯清斯妍从另一条路往临风居去了。
利风从墨苑过来,没碰上宛汐三人,只看到她们已走远的身影。
“爷,斯妍手里抱着的,是一柄新剑吗?”这两日利风都不在府里,回来后第一次看见斯妍。
“你是在提醒本王,王妃的婢女有了新剑,你也想要?”李景珩睨了利风一眼,迈开长腿走了。
“那倒不是,属下只是看斯妍抱得紧,觉得稀奇。”利风拉回眸子,小跑跟了上去。
宛汐回到临风居时,斯九正在偏殿桌上写着什么。
她有些惊讶,斯九这孩子,最不喜欢的便是写字。她说这毛笔软趴趴的,就不是写字的。她的字,也是,一言难尽。也只有斯柠不嫌弃。
“写什么呢?”宛汐上前,隔着桌子问道。
斯九头也不抬,“姑娘,你回来了!怪医前辈走之前,给我留几句医术精髓。我虽当时背了下来,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想着趁记得,写下来,确保万无一失。”
宛汐看了她的字,点头表示认同,“确是烂!”
“没事,我自己能看懂。姑娘,你不懂,医者的字,本就龙飞凤舞。”
正在奋笔疾书的斯九倒也不计较宛汐的揶揄,还为自己砌词狡辩。
引得斯清斯妍都捂嘴偷笑。
写完后,斯九又吹了吹上面的墨,待完全干透后,折好收了起来。
芳若姑姑从外面走进来,看见宛汐已经回来了,便有些惊奇:“怎的这么早便回了?王爷不是也去了吗?”
斯清三五句话便把在王家的事说了个大概。众人皆觉莫名,那王宛殊如今娘家依靠没了,只剩下宣平侯府世子夫人的名头了。她竟还如此不珍惜羽毛,真是又恶又蠢。
说完这事,芳若姑姑这才想起刚才在前院听到的事。
“王妃,老钟把白校尉打发回了原籍。王喜,咱们王府的侍卫小队长谈章,另外还有几个这次从北境回来的军士,都被打发回北境了。”
“啊?怎么会这么安排?”宛汐知道,从北境调回来的人,都是李景珩想安排在上京各处衙门的,怎会退回去呢?王喜,那是从小服侍李景珩的大太监啊,都五品了。
“奴婢不知原因,老钟说是奉了王爷的令!”芳若姑姑心里有些猜测,但终究只是猜测,不好拿出来说,只得咽回了肚子。
倒是斯清,平时稳重恬静,这会儿带着几分解气的语调道:“哼,那个白校尉被送回原籍,是最好不过的事了。那耀武扬威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钦封的大将军呢?!”
“少胡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