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夫人,不,王老太太正要反驳,一开口却发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削爵是皇上的旨意,她能说什么?
一个既是自己的亲姑母,又是婆婆,一个是二房的依仗,裴氏两边都不能得罪。只得打圆场:“哎呀,祖孙俩好久没见了,聊点家常吧!”
宛汐也不想在王家分灶的大喜之日扫兴,便笑着说:“二婶可得好好补着。最近家里喜事太多,要操心的也多,没个好身体,还真是要受累呢!”
年后王铭辉与陆翘成婚,他们婚后,便是宛玉与张清远。这一件件接踵而来,确实有够累的。可这累是快乐的,幸福的。裴氏喜欢这种累。
“那是那是,四丫头......不,王妃说得对。我呀,就是劳碌命,且受着吧!”说完,笑得牙不见缝的。
“二婶,自家人,还叫汐儿吧!”宛汐听她叫着别扭。
“娘,您收着点,笑成那样,旁人见了多不好意思!”宛玉看她娘那样,嫌弃道。
“哪里有旁人,只咱们自家人。今日,只请了汐儿,张府,宣平侯府与你祖母。你二哥哥那两个同僚也是没法子推,才让他们来的。”裴氏知道宛汐素来不太与不相熟的人交往,便连自己娘家都没请,想着隔个一两天再专门请裴家人算了。
宛汐哪里不知裴氏的心意,想着这二婶倒也算不错。不枉自己一直帮扶着他们。
“偏你是个眼皮子浅的,竟连自个娘家都没请。你真当攀上了王府便万事无忧了?你忘了武安侯府是如何成庶民的?”王老太太一想到好好的百年世家,被削爵成庶民,心里便气恨上了宛汐。
“祖母,武安侯府被削爵是因为他们参与了刺杀汐儿,皇上下旨削的。”宛玉看着一直拎不清的祖母,很是气愤。
“刺杀她?她好好地在这儿坐着呢,刺杀什么刺杀?再说了,这事武安侯府半个手指头都没动,怎么就被赖上了?这其中,难道没有某些人忘恩负义,罔顾亲情人伦吗?”
王老太太差点跳起来指着宛汐的鼻子骂了,都是这个小贱种,明明默默无闻十多年,突然便成了大将军王妃,如今还害到侯府成了庶民。真是该死!
“老太太说话可真有意思。刺杀没成功便是无罪了吗?武安侯府没动手,怎么就被赖上了呢?这话问得好,但老太太不该问本妃,应该去问那真正的罪魁祸首,为何事情败露后,要把锅甩给武安侯府?”
宛汐嗤笑道。她也懒得跟这个所谓的祖母论亲情了,直接以本妃自称。
王老太太也听出了她的意思,神情一窒,脸色瞬间变成猪肝色。她一直是高高在上的侯府老夫人,如今却被一个她压根瞧不上的孙女,以身份的绝对优势碾压了。她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这时,王铭辉带着张清远进来了。
“晚辈见过王老太太,见过婶婶!”张清远给长辈行完礼,这才笑着看向宛汐和宛玉,“妹妹,宛玉!”
宛玉的眼睛早已从张清远进门开始便粘在了他身上。少年将军今日换了套宝蓝色圆领直裰,腰间系着白玉腰带,上挂着一块白色暖玉,那是宛玉送给他的。
他英气的脸庞挂着清浅的笑,当真是玉树临风少年郎,潇洒自如神采扬。不但宛玉看呆了,连裴氏都越看越欢喜。这个准女婿,深得她意。
“七哥来得真早!今日定是请了假吧?”宛汐本想打趣一番,可碍于老太太和裴氏在,便敛了心思。
“嗯,是请了假的。分府分灶是大事,我岂能不来?”张清远也一错不错的看着宛玉。
王老太太一向不喜欢张家,看到张清远与宛玉这般,脸上便有了阴郁之色。正准备斥责一番,王铭辉瞧得明白,马上拉了张清远出厢房。
“祖母,娘,清远送了几车的东西来,我一个人怕归置不好,让他与我一起去清理清理。”
裴氏侧眼看到婆母的神色,心道不妙,正要打圆场,幸好王铭辉抢先说了,便忙道:“去吧,去吧!这儿有娘呢!”
看着二人走出厢房,裴氏心里还美滋滋的,刚分出来时,张家便送了好多日常用具过来。这次吃分灶饭,又是几车几车的送来,这张家,还真是看重宛玉。这门亲事算是结对了。
“看你那沾沾自喜的样子,见钱眼开的货......”
“哟,我当是谁呢?堵着这大门口,竟是三妹妹的未来夫婿。好家伙,这财大气粗的,到底是上不得台面,一身铜臭的商户,也只有拿些财物砸人了......”
王老太太斥责裴氏的话被外面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打断。
宛玉与裴氏一听,脸色都变了。
随着这声音走进来的,是宣平侯府的世子陆云达和世子夫人王宛殊,后面跟着隐忍的陆翘。
进房后,三人向王老太太和裴氏行了晚辈礼。见到宛汐时,陆云达与陆翘上前见礼:“见过王妃,请王妃安!”
王宛殊仍是一脸不屑地站在那儿,嗤笑道:“四妹妹,如今祖母在,你没必要端那王妃的架子吧?”
“本妃先前便已见过祖母,如今是你们拜见本妃。这有冲突吗?还是说,陆世子,武安侯府如今成了庶民,这王家出来的姑娘,便更加没尊卑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