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翘挽着宛汐的手,一边往梅林走,一边说:“便是真成了破落户,我也会好好跟着二表哥的。”
“我真替二哥哥高兴!”宛汐由衷道。
“翘姐姐护着二公子呢!”溪铭最小,嘻笑着打趣陆翘。
陆翘也羞得俏脸粉红,笑着去捏溪铭的鼻子。几人本就是十几岁的姑娘,没一会便笑着拥成一团了。
身处梅林中,梅花的芬芳浓郁,喧香远溢,暗香阵阵。梅林中集结了各色的梅花。特别是那白里透红的花,花瓣润滑透明,像琥珀,又像碧玉雕成,有着冰清玉洁的雅致。
紫色的梅花极少见,竟如同一抹幻影,罕见而神秘,真是大自然的珍宝,让人为之倾倒。
宛汐最喜欢的是红梅。将军府那棵百年老梅树便是开红色的花。
那一树的梅花,红得如火如霞。远远看去,像一团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走近一些,遒劲的枝干上点缀着朵朵艳红,情意绵绵。有的遮遮掩掩开放着,有的大方挺立枝头,还有的热烈的绽开。这银白一片的冬天,有了梅花的装点,恰到好处。似是为这冷酷的冬天增添了一些情趣。
宛汐喜欢这种于冰天雪地中挺立,无畏严寒的坚韧与顽强。不管是含苞的娇羞欲语,脉脉含情,亦或乍绽的潇洒自如,落落大方,还是怒放的赫然微笑,嫩蕊轻摇。它们都仿佛冷静从容的战士,用坚强的意志守护着自己的信仰。
前路漫漫,宛汐走得艰难,她需要自己像寒梅般坚韧。
“哟,陆大姑娘,你嫡妹都被你气跑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赏梅?”
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几人回头一看,竟是那安定伯府的龙氏带着儿媳小龙氏走了过来,那话便是小龙氏说的。
溪铭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你哪只眼睛看到翘姐姐气陆灵了?是她自己跋扈没教养好吧?”
“肖三姑娘,你怎么帮着外人呢?好歹咱们是亲戚呀?”小龙氏神色一僵,蹙眉道。
“谁是内人?谁是外人?还有,谁与你是亲戚?少来攀附我们家!”溪铭自小便是恪靖侯府的心肝宝贝,这话她听不得,也不惯着。
“哎呀,肖三姑娘,你这可就少些尊卑教养了!怎么说,我们也是你长辈啊,你这怎么说话的呢?”龙氏一脸不悦,抬出了长辈的身份。
这安定伯府是庆嫔的娘家,恪靖侯府的二房长子肖景川,娶的便是庆嫔生的二公主李玥蓓。算起来,安定伯府是恪靖侯府二房的妻外家。
“尊卑教养吗?龙氏,你可有?”宛汐拦住气得要冲上前理论的溪铭,眼中厉色一闪。
“你什么意思?我婆母是安定伯府大夫人,庆嫔娘娘的亲娘,你敢质疑她的教养?”小龙氏上前一步,趾高气昂道。
“啪!”斯妍上前,重重地给了小龙氏一个耳光,“放肆!”
小龙氏被打懵了,半晌没反应过来。
龙氏嚎叫一声:“贱婢,你仗了谁的势?竟敢打人?”
“她仗的是本妃的势!夫人当如何?”宛汐傲然立于前面,一张绝俗昳丽的脸高贵不可侵犯,冷眼扫过,威严十足。
“臣妇见过王妃!”早有小丫鬟去禀了赵大夫人,她匆忙赶到,福身行了礼。
自家的赏梅宴怕是要搞砸了,最重要的是宛汐是槿丫头的朋友,她也喜欢这姑娘,如今人家已是王妃,却如以往般以晚辈之礼待自己。再说王爷与他们家关系历来是极好的。当下,心里恼恨死了龙氏这对婆媳。
宛汐眉眼浅笑,只抬了抬手,“大夫人免礼。本妃来时便说了,只当平常的赏梅,不用多礼。”
“那是王妃仁慈宽厚。王妃皇族贵胄,尊贵万分,臣妇断不敢怠慢了!”赵大夫人垂首恭谨道。
经她这么一说,众人才完全清醒,眼前这位十多岁的姑娘,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小庶女了,她是庆国尊贵的王妃。
这么一想,多半人便跟着行礼,“参见王妃!”
宛汐淡笑着受了她们的礼,这才颔首点头,要她们免礼,不必拘谨。
小龙氏还兀自捂着脸,不知所措。龙氏倒是已经醒悟过来了,她自是不屑与宛汐见礼,可那位份摆在那里,她也奈何不得。
“臣妇见过王妃!我儿媳一进口误,请王妃别见怪!”她咬碎了牙,闷声道。
宛汐静静地瞧着她们婆媳俩,不发一言。
“昨儿个我父亲还说起,皇上大后天要查皇子公主们的功课,还说十皇子最近学习有些懈怠,不要在皇上查阅时出岔子才好!”少夫人褚素云扶了扶鬓间的发钗,似在与旁边的少夫人闲聊。
龙氏眼眸一暗,她回身便给了小龙氏一巴掌,“蠢货,还不快给王妃跪下赔礼道歉?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如此说王妃?”
小龙氏刚回过神来,一巴掌又给打懵了,她来不及细想,直直地跪下,“求王妃饶恕,臣妇再也不敢了......”
“起来吧!这是威远将军府,伯府大夫人和少夫人还是好自为之!”说完,宛汐扫了那婆媳一眼,微眯的双眼中射出淡漠无情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宛汐又抬眸看向众人,笑容满面:“今儿个借了威远将军府的光,有如此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