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珩看到宛汐不断的拢大氅,知道她冷,便快步往寝殿走,“回屋说!”
宛汐吸了吸鼻子,连忙转身跟上。这鬼天气,下雪粒比下雪花还要冷,鼻涕都冻出来了。
“哇,舒服!”进了寝殿,地龙烧得旺,里面暖得很,宛汐张开手臂,闭着眼睛,安逸地全方面享受这暖和的舒适。
斯清拧了热帕子,分别给李景珩和宛汐净了脸,擦了手。
“王妃,快,喝口热的。”芳若姑姑笑着看着孩子气的宛汐,把热乎乎的羊奶杯放到她手里,转身给李景珩端了杯温水。
宛汐接了杯子,由着芳若姑姑把大氅解下。
喝了一口热羊奶,整个腑内暖暖的,舒服极了。
宛汐看李景珩四平八稳地坐在合欢桌旁,气定心闲的,完全没有刚刚鏖战一场的疲惫,便端着羊奶走过去,坐下。
“王爷身体可还好?”
“嗯?”李景珩蹙了下眉,似是想到了什么,道,“无碍!”
“今晚来王府的有两拨人。分别是两个人报的信吗?”宛汐闪着亮晶晶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李景珩。
李景珩看了她一眼,又转向她身后状若各自有手里有活,却把个耳朵坚得跟兔子般,伸长脖子往这边凑的四斯,心下好笑,眸里笑意流荡。
“嗯!”
“嗯?”就这?
“嗯!!”就这!
“哦!”不说算了,明天去问老钟。
“一个是前院洒扫小厮,入府不到半年,是李景昌人。”李景珩看着宛汐脸上神情变幻,心里竟有些莫名的愉悦,“另一个便是这临风居的人了......”
宛汐听到这里,眼眸更亮了,双目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脸上只差写上“如我所料”四个大字了。她回头冲着四斯扬了扬下巴,又得意地转过来看着李景珩,等着他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李景珩心中突然生了促狭之心,他端起杯口,呷了口水,放下,垂眸着着杯子,修长的手指拨弄着杯子转动。
宛汐伸长脖子等着,看他在转杯子,总以为再转一下就要开讲了,便一直盯着,不知不觉,把脑袋都快凑到李景珩面前了。
李景珩眼角余光看到越来越近的脑袋,突然抬眸直直地看过去。急等疑犯名字的宛汐就这么突然撞进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眸里,那眸底藏着别人看不懂的激艳光华。一时竟有些慌乱。
一旁的斯九看出了她的异样,忙上前,把羊奶塞到她手里,“喝奶,喝口奶压压......”
“......哦,喝奶......”宛汐坐回锦杌上。
李景珩暗笑一声,停下转杯的手,道:“正如王妃所预料的,另一个是临风居里的,向春。”
“向春?”宛汐似乎并不意外,身后四斯也只互相递了个眼色,并没太惊讶。
“这好像也在王妃意料之中?”李景珩眸光微动,看向宛汐。
“知道是四季里的,却不知具体是哪一人?”宛汐神色淡然,“东西收到了我寝殿这事,只有我身边的人和四季知道。我的人,完全没可能。那便是四季了。向春应该是皇上的人吧?”
李景珩脸上似有些许意动,也没继续说下去,只嗯了一声,便又恢复到往常的生人勿近。
宛汐见他那样,便冲着后面挥了挥手。玉嬷嬷带着四斯告退,芳若姑姑留下铺床,伺候两人睡。
宛汐起身,从枕头下拿出一个素花布包裹,走到桌子前,打开,把里面的手札递给李景珩。
“你就这么包着放枕头底下?那匣子里......”李景珩有些错愕。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匣子里放的是珠钗,我早就换了。”宛汐坐在李景珩旁边的锦杌上,“我不是不相信你们能抵挡住刺客,就是觉得这样加一层保险而已。”
说完,指了指手札,她急切地想知道,李景珩能不能看懂肖妃写的东西。
李景珩看着封面上“手札”二字,冷凝的眸子,有融雪的松动,“是我娘的字!”只要涉及到肖妃,他便自称“我”。
稍息了一下,他翻开扉页,便愣在那里,“全是数字?”
“你认识?”宛汐大为震惊。
“我娘在我小的时候偷偷教过我。她说这是更简易的数字,自别的地方传入的。可能还没传到我们这里。”
宛汐心里对肖妃的猜测更加确定了。
“那王爷能看懂这些是什么意思吗?娘娘......阿姨......伯母......”宛汐知道李景珩不喜欢称他娘为肖妃,一时竟不知该怎么称呼。
“伯母吧。”李景珩看她纠结称呼半天,知她是在意他心里想法。
“伯母在写下这些时,你可有在场?或者伯母跟你说过吗?”宛汐从善如流。
“没有。我从未见过这个手札。”
“这个东西定是很重要。重要到伯母不但没交给你,连它的存在都不让你知道。”
明明很奇怪的话语,李景珩却秒懂。他娘知道以前的他自身性命都难保,更遑论她的手札?整个皇宫,皇后是最正直的人,也肖妃最信任的人,所以才托付给她。
这些年来,皇后必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