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秋闱安排在八月底。考试分三场,每场设有主考二人,同考四人,提调一人,其他官员三至四人。秋闱是由上京和各府举行的乡试。考场称为贡院,所有生员和监生都可以应考。
秋闱与春闱一样,都是每三年举行一次。秋闱的监考官一般都是品级不太高的。到了春闱的时候,朝中大员都会争当监考官。因为春闱过了的人,便是将来的庆国官吏组成人员。监考官特别是主监考官,便是这些未来官员的老师。
官场上的关系,错综复杂,互相关连,朝廷大员们,谁会不想有一张属于自己的官员关系网呢?
今年的秋闱,李景昌花了点心思,让武安侯担任了上京其中一场的主考官之一。他把王宛清由妃变成了妾,多少要给武安侯府一点补偿。
如果是其他有实权的侯爷或许瞧不上这乡试的主考官,可武安侯不同,他虽是世家,却一无军功,二无任何建树,只是仗了世家大族,清贵人家的余势。此次任主考官,也算是一种重新重用。
宛汐闲来无事,便去张家看望了张老太爷和老太太。
嫁入王府,她还是第一次去。那老俩口和张二爷夫妇一看见她,心疼得不得了。待进到内院后,老太太抱着哭了一通。虽然张怀远跟他们说了,宛汐在王府过得不错。可毕竟,王爷是那样一个人,凶狠,暴戾,最重要的是他那病体,有残缺啊。
宛汐哭笑不得,好好地哄了大半天,才把老太太哄好。
张二夫人在旁边插话,说明年的春闱,百里的二公子会回上京赶考。大姑奶奶一家都会跟着回来,届时,老太太便可以看到五年未见的大姑奶奶和两位表公子。
“真的?姨母一家要回来了,那真是大喜事!”宛汐很是高兴。
这位姨母,在宛汐的这里,是完全没印象的。她在很早以前便陪着丈夫一起外出做生意。最近几年更是把生意做到了北元,家里搬到了北元。
据说,在宛汐很小的时候,她去侯府看过张氏母子三人。可张秀芳那时如同中了杜氏的蛊,一听到姐姐提醒她要好好照顾孩子,不要沉迷不切实际的东西,便生气把她赶出了侯府。连宛汐兄妹都未能见上面。
宛汐对这个姨母是有很大的好奇的,她的父母兄弟都在上京,怎么会宁愿跟着夫君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也不愿在上京过安稳的生活?而且,看老太太的神情,提到这个大女儿也是满腹无奈。
前世的她,至死都没见过这个姨母。好在,一切重来了,明年,便可以见到了。
在张家陪老太爷,老太太吃完午饭,宛汐才带着斯妍和斯清回王府。
在回去之前,宛汐吩咐车夫,去一趟五芳斋。斯九和斯柠那两丫头,最喜欢吃那里的桂花栗粉糕和如意糕。
马车驶到了五芳斋门口,停下后,斯清跳了下去。宛汐把帘子打开,坐在马车里等着。
“得,得,得!”旁边一阵马蹄声传来,宛汐抬头一看,竟是熟人。
“贺兰大人!”宛汐下了马车,站在路中,笑盈盈地看着迎面而来黑马上的人。
“王妃!”贺兰星越翻身跃下马,行了个拱手礼。
他很是奇怪,这个女子,他明明只是第二次见,怎么总感觉是认识很久的人?更离谱的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便从一个侯府庶女,成为了王妃。这际遇还真是奇啊。
能再次见到贺兰,宛汐从心底里感到高兴。但毕竟他们才第二次见,她不能过多的表露内心的愉悦,只能尽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常一些。
“上次多谢贺兰大人相救。后来一直想问大人,伤好得怎么样了?可苦于深闺妇人,难于见大人一面。但我心里一直是惦记大人的伤的。”
宛汐说话间,眼带询问瞧向贺兰的手。
“王妃这么说便让贺兰心生惭愧了。救王妃本是贺兰的职责所在,况且,那天,王妃还赠了神药给贺兰。”
“说起来,贺兰还要谢谢王妃。后来,贺兰在执行任务时,受了点小伤,幸亏有王妃相赠的神药,愈合极快,丝毫没误事。”
贺兰星越配合着伸出手掌,好让宛汐看了放心。
“嗯,愈合得很好。”斯九的医术,是完全可以相信的。
正在这时,一身着明镜堂飞鱼服的年轻人,策马过来,见到贺兰星越,下马双手递上一册文书。
“副堂主,去陇西的通关文书已批。我们可以上路了!”
“好,即刻出发!王妃,贺兰还有公务在身,告辞!”贺兰星越一跃上马,准备夹马出发。
去陇西?宛汐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信息。前世贺兰星越在去陇西公干的时候,被塌方的流石砸伤,虽然没生命之忧,但伤得极重。说是去掉半条命,一点都不为过。可是时间应该是十月,怎么提前了两个月?
难道是自己的一些改变,间接地改变了一些事情的发生时间吗?
不管怎么样,这事,她得提醒贺兰。
“贺兰大人去陇西时,建议走官道。不要为了赶那一天两天的时间,走偏僻小道。特别是入陇的徐浦那一段,偏僻小道临的临江,依的依山崖,崩塌的风险都很大。”
贺兰星越身子一僵,这王妃,是能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