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漾微眯起双眸,道:“即便是亲兄妹,太后和齐王也非铁桶一个,齐王野心勃勃,但这么多年都没能当成摄政王,便是因为太后垂帘听政,不愿让亲哥哥横插一刀。”
如果有了摄政王,她这个太后还有什么理由垂帘听政?
祁漾戴上面具,跟着萧景禄去了慈安宫。
还未进入内殿,便能感觉到丝丝沁人凉气扑面而来,宫内不少地方都放了冰块降暑。
太后坐在榻上,妆容整齐,面色红润。
她膝上趴着只温顺的波斯猫,旁边坐着齐王,两人聊着天,氛围却有些微妙。
齐王女替太后捶着肩,齐王妃烹茶,太医院院使跪着替她把脉,不时以袖擦拭额角淌下的汗。
不管是从脉象还是面相,都看不出太后生了病或中了毒,编造不出瞎话,他只能硬着头皮道:“从脉象上看,太后凤体安康,并无异常。”
齐王冷笑道:“院使昨日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
院使额头的汗流得更多了,不知该如何作答。
“陛下驾到。”
所有人看向门口,齐王一家,只齐王女上前一步,行了个礼,抬眸时含羞带怯,秋水盈盈。
祁漾垂着头,匆匆一瞥,心里便有了数。
萧景禄看也没看她,对着太后敷衍地行了一礼,道:“母后唤朕来是有什么事吗?”
太后看着他,神情冷淡。
齐王妃起身为她和齐王倒茶,转头对着萧景禄半带责备地道:“太后自昨日起昏迷,陛下怎的都不来看看?”
萧景禄忍了又忍,压不住冷笑道:“比不得齐王妃消息灵通,朕还是方才听尹总管说,才知道这件事。这皇宫里,倒似乎朕才是外人。”
太后闻言双眸眯起,目光打量地看了他一眼,又落在他旁边的小太监身上,道:“禄儿近日似乎格外喜欢这个叫重阳的小太监?”
萧景禄目光警惕:“你要做什么?”
“禄儿也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纪了,整日跟个小太监厮混实在不像话,”太后笑容慈祥,将齐王女拉到身旁,“这是你燕妹妹,小时候你可是很喜欢跟着她后面玩的,她如今也快及笄了,嫁给你当皇后怎么样?”
萧景禄听不出什么弦外之音,但直觉太后有阴谋,直白道:“你们什么都不让我学,我听重阳唱小曲也不行吗?温如燕以前没少欺负朕,唱曲也难听,朕不喜欢她。”
太后掐了掐眉心,问:“那你喜欢哪个?”
萧景禄本想说哪个都不喜欢,但估摸着太后肯定要塞人给他,眼珠子一转,明晃晃地将不怀好意摆到面上:“妙姐姐没欺负过我。”
太后和齐王夫妻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祁漾低垂着头,嘴角忍不住抽搐。
齐王次女,温如妙,已婚,兵部尚书那个糟老头子的继室。
温如燕看看太后,又看看萧景禄,哭着跑了出去,齐王妃连忙叫人跟上去。
太后还要说什么,萧景禄不为所动,抢先道:“太后要是想当红娘,不如给冥王兄指婚,今日早朝上朕看冥王兄对那五小姐情真意切得很。齐王说要给您冲喜,您要不就陈全了他们?”
他顿了下,继续问道:“您生什么病了吗?”
太后目中浮现阴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他:“禄儿觉得该给容五小姐什么位份?”
“又不是朕娶,您决定便是。”
“那便以侍妾身份入冥王府,皇帝去拟道圣旨吧。”
萧景禄察觉到手背上被人轻点了两下,果断拒绝:“还是您下旨吧,冥王兄凶煞得很,朕害怕。”
太后:“……”
萧景禄又看向院使:“太后生的什么病?”
院使无端被问,后背冷汗又流了起来:“微臣能力浅薄,辨别不出。”
“既然没事朕就先回去了,太后,您跟我讲过狼来了的故事,这种谎还是少说为好。”
离了慈安宫,等周遭没人后,祁漾一脸惊奇地问萧景禄:“刚才你怎么没发疯,只装傻?”
萧景禄神情阴冷郁闷:“太后、齐王、齐王妃,他们三个一起,我打不了。”
祁漾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他们离开不久,太后便再次昏昏沉沉起来,强撑着写好懿旨,按上印章。
因只是纳侍妾,不需要什么章程,太后对自己身体情况也有些慌乱,定的是六天后,也便是乞巧节当天。
萧景宸接到懿旨,脸色发青,但宣旨的太监一句话就让他不得不压住了火气。
因太后口谕,若是抗旨,容五小姐将以藐视皇室的罪名,在五日后处以绞刑。
他有能耐去劫狱,但却会暴露自己这么多年培养的势力,而且从此以后容倾颜再不能以真面目出现,这也是他一直没这么做的原因。
反观现在,只需要容倾颜暂时委屈一下,便可两全其美,他自觉自己不会有别的女人,侍妾和王妃也并无差别,便去诏狱见了容倾颜一回,说服她答应。
……
温如燕依旧留在宫中,002帮留意着慈安宫那里的情况,提醒了祁漾太后和齐王夫妻的算计。
回到紫宸宫,祁漾在三十二个方块上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