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黑色林肯行驶在道路上,身后跟了数辆黑色宾利,孟秋望着车窗外的茵莱湖,不禁瞪大双眼。
湖面四周不远处的建筑被夷为平地,废墟上还在不断冒着大量的粉尘和火焰,回想起睡觉时听见的响动,孟秋才明白那不是鞭炮声,而是爆炸声!
数辆救护车呼啸着从车旁擦肩而过,孟秋不免下意识向里坐了坐。
给她报仇?一想到宋池出门前的一句话,孟秋咽了咽口水,扭头看了眼身旁坐着的男人。
男人懒散地靠在真皮座椅上,一副什么爆炸与老子无关的模样。
孟秋顿时心沉了下来,正常人应该都会看两眼吧,可驾驶室的阿水连看都没看,这一切都不得不让人不去联想爆炸与这帮人无关。
她在南亚待了那么多天,宋池是什么人,她也了解的差不多了。
只是跟着这一车暴徒坐在一起,她难免有些害怕,下意识将毛毯裹的更紧了。
这几天她的三观已经被震的稀碎,昨天眼睁睁看着活生生的一个人死在她面前,死状凄惨。
她本来早已做好准备去面对在缅北发生的残忍事情,毕竟这里可是国际公认的恐怖血腥之地,罪恶无处不蔓延。
可当鲜活的一条命彻底惨灭在她眼前时,她只觉得原来和平真的很遥远。
当天空彻底大亮起来,孟秋也在一路提心吊胆的过程中再次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躺在床上,宋池不在身边,推开门,外面还坐了个小男孩。
“咦。”孟秋蹲在小男孩面前,小孩一看就是缅甸本地人,皮肤黝黑,“你叫什么名字呀?”她笑着问道。
小男孩看起来有些局促,他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好看姐姐,但根本听不懂女孩在说些什么。
“他叫小普。”身后传来少年的声音。
孟秋扭头看向小也,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小也在这,宋池就没有丢下她。
小也走到女孩面前,垂眸看向小男孩,“他不会说汉语,只会说缅语。”
孟秋点了点头,仰头笑了笑,“没事,那小也你就是我们的翻译啦。”
少年还没答应,女孩就理所当然的继续开口:“你好,我叫孟秋。”她向小普伸出手。
见少年没有翻译,女孩直接扯了扯他的裤腿,小也立刻反应过来,莫名其妙成了两个小屁孩的翻译官。
从小也嘴里孟秋知道小普的爸爸妈妈都没了,家里的房子还没盖起来,养的一头驴也走丢了。
在说到他哥哥时,少年停顿片刻后:“他也死了。”尽管很简短,但孟秋却敏锐捕捉到少年语气的异样,
看样子,小也和小普哥哥认识。
孟秋听着小也的翻译,以及男孩无助哭泣的样子,不免心一阵抽痛,她站起快步跑向房间,从书包里拿出从南亚出发前来伊给她的一大块巧克力。
用力掰成三块,一块递给了小普,另一块递向少年时,少年冷着脸拒绝了,孟秋只好把那半块用包装纸卷好揣进口袋。
————
前不久,果敢同盟军与缅军在腊戌交火,同盟军和德昂军已经将腊戌大部城区围困起来,缅军被迫藏匿在城市附近的军事基地中,谈判还在进行中,只是双方都在伺机报复。
宋池望着眼前颗粒无收的稻田,摩挲着指环,嗤笑道:“不得不说司令你们禁毒的方式很特别。”
沙泰掀了掀眼皮,他听出男人的嘲讽,可也无法反驳。
为了禁毒,他们使用运输机大范围喷洒化学试剂,目的是为了让罂粟绝收,但缅北地形复杂分散,山高林密,没能大范围杀死罂粟,反而让农作物颗粒无收。
现在果敢的普通农民为了生计,被迫种起来罂粟,以填补家用,这反而让当局很是头疼,得不偿失。
“宋先生这次能亲自来,属实是我的荣幸。”沙泰示意身旁的士兵给男人倒酒。
宋池骨节分明的手盖在酒杯口,轻敲杯壁,“司令的好意心领了,酒一杯就够了,等将军拿下果敢,宋某一定再次光临,为将军庆功。”
沙泰扯了扯嘴角,男人明显对他们的战绩很是不满,毕竟又出钱又出枪,还拿不下果敢,两军对峙,损耗巨大。
“我一直不明白,老宋先生一直与军政府长期合作,为什么到小宋先生您这儿...”他瞥了眼身旁坐着的年轻人,如今南亚的财主。
他看起来是那么年轻,不过二十七八,却在东南亚一带混的风生水起,赚的盆满钵满,无论是宋家原有的远洋公司,还是如今的石油矿场,哪怕是小到微不足道的房地产业,宋家在他的带领下已经成了东南亚当之无愧的第一财阀。
把持控制着南亚所有经济命脉,只是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他要与他父亲的意愿背道而驰。
宋池扭头看向面前的中年人,“听说将军没进军队前,也是一名商人。”
沙泰点了点头,“那都是前尘往事了。”
宋池不再看他,扭过头点燃支烟,“将军祖辈也是大陆人,那您应该读过司马迁的《史记》吧?”
沙泰笑了笑,“愿闻其详。”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说完,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