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鸢抿唇轻笑,“由他吧。”
大不了叫他去睡偏房。
人搬都搬来了,总不能再撵出去。
红叶贼兮兮地问:“那今晚上,我和翠茗就不守夜了?”
秦鸢无奈道:“你操心那么远的事情做什么?还不摆膳,我都饿了。今天小厨房做的苏帮菜,给李郎中那边送些去,还有小东说他喜欢吃上次做的鱼,我寻思着他和我的口味差不多,你再让小厨房整点虾去。”
红叶出去问了一趟,回来道:“只有河鲜了。”
秦鸢道:“也行。”
说完,不做声了。
红叶问:“小姐在想些什么?”
秦鸢邑邑不乐道:“也做不了几次他爱吃的菜了。”
红叶嗐了一声,“这个还不简单,我去找张管家,让他想办法,弄点好的鱼虾蟹来,因着府里天花的缘故,吃上面有些忌口,好些日子没怎么送这些,可小东又不需要避忌这些。”
“那你记着,别忘了。”
红叶道:“知道了,我让红棉去弄,她嘴巴利,又是家生子,有的是办法。”
秦鸢点点头。
两人把衣服换好了,秦鸢喝了口凉好的茶,歇了会子,这才去寻顾侯爷。
顾靖晖穿着暗蓝色的纱衣,端坐在书案后认真读书。
头发用墨玉冠束起。
两鬓有些发丝垂下,让他轮廓鲜明的脸,添了些许随意。
看样子,顾侯爷心情尚佳。
见她进来,顾靖晖问:“今日府中情况如何?”
秦鸢道:“尚可,一日好过一日。”
说着扫了眼案上的书,那本春秋似乎还是上次她在外院书房瞧见的那一页。
也不知道顾侯爷这页书打算读多久。
顾靖晖不自在地道:“我读的有些慢,老六忙着学诗学画的,也没空给我说,我只有瞎琢磨着。”
秦鸢“哦”了一声,也没接腔。
顾靖晖就委屈兮兮地看了她一眼,道:“看书这等事,还是得寻个夫子教着,你瞧六弟跟着你堂兄游玩了一次,回来就说作诗开了窍,前面这些年都白读了。”
他那张俊美桀骜的脸实在不适合这样的表情。
秦鸢好笑地问:“侯爷是要寻個夫子么?程哥儿昨日还在问我,是不是开了府就给他请西席,我也不知你的打算,就没应承他,只推说要等你忙完了再定。若是要请,你要和程哥儿共用一个夫子么?”
一想到顾侯爷和程哥儿一起听课的样子,唇边的笑意就不免扩大了些。
顾靖晖咬了咬牙。
金参将的宝书上说女人对美郎君都是心软的,只要他示弱,女人就会想着法子帮他。
他的小妻子可真心狠啊。
“听闻你的才华胜过你的堂兄,我有你这样的贤妻,干嘛还要去外面寻西席。”
顾靖晖只好摊牌了。
秦鸢笑道:“夫君这是要让我做你的夫子?”
“可不可以?”
顾靖晖期待地看着小妻子。
嗯,小妻子做自个的夫子,就没办法把他撵出去了。
顾靖晖顿时有了些不可描述的想法。
秦鸢颇有兴味地扬眉:“你想好了?”
“当然。”
顾靖晖坐直了身体,迫不及待地大声回答。
秦鸢悠悠道:“那夫君可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
“……哦……”
顾靖晖的很多想法顿时消失了。
秦鸢又轻笑道:“而且,夫子可以用戒尺打学生的手板心。夫子的话,学生都不能违抗。夫君,你还想吗?”
“……哦……”
顾靖晖想了想,心有不甘地道:“鸢儿,你我夫妻一体,怎能如此见外?你才华横溢,夫君却是个粗俗的军汉,难道不担心遭人讥讽吗?”
说完,他眼巴巴地看着秦鸢。
不小心就把自己心里暗藏的担心说出来了。
但既然说出来了。
顾侯爷狭长的双目紧盯着秦鸢面上,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变化。
秦鸢闻言也是一愣,随后便笑道:“我算什么才华横溢,你莫要让人听到了笑掉大牙,自古学海无涯苦作舟,我吃不得苦,只略知道些皮毛罢了,从来也不敢彰显于人前。再则夫君并不是粗俗的军汉,而是守护了塞北多年,将耶律氏打的跪地求饶的战神,大兴出过几个俊美又善战的战神?谁敢讥讽我啊?他疯了吗?”
顾侯爷的脸红了,脖子红了,耳朵也红了。
哎呀,他的小妻子真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他呀。
一点都不害羞地当面夸奖他。
顾靖晖脑袋里面乱成了一片,身体僵直,眼睛直直地盯着秦鸢那张巧嘴,红唇一张一合,吐出的话那么动听。
他的整个心都由不得他自己了。
翠茗在外面叩门,道:“侯爷,夫人,饭菜已经摆好了。要现在用膳吗?”
秦鸢道:“现在就用吧,我有点饿了。侯爷?”
顾侯爷木呆呆起身,跟着秦鸢走出了屋子,坐下,拿起了筷子,随意地拨拉着碗里的米饭。
秦鸢:“……”
她一向知道顾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