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说的什么呢?”
顾六爷恼了,面如寒霜。
婆子虽然害怕,但还是强压住惊惶,道:“六夫人忙得顾不上,今早上才发现珍小姐没有回来……”
小厮吓得低垂下脑袋。
六夫人的娘家侄女昨天也去了玉渊潭,而且一夜未归,这打的什么主意,一猜便知。
顾六爷愤怒起身,玉白的面庞上都染上了一层红色。
“你说什么,她怎么敢的?”
婆子的腿都吓得哆嗦不住,道:“老奴什么都不知。”
“这又是怎么了?”
顾靖晖从屋内走了出来,他刚刚忙完手中的事,就听见院子里吵嚷。
“三哥,三哥,”顾六爷的怒气顿时化作了委屈,直嚷嚷道:“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你要给我做主,这日子我没法过了。”
顾靖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顾六爷,问:“究竟怎么了?”
“她……她……”顾六爷气的要命,他的秦贤弟被顾六夫人的娘家人惦记算计,算计不成还出了事,“她有脸做,我都没脸说呀。”
顾靖晖皱眉,问婆子:“人呢?”
婆子被他锐利的眼神吓得打摆子,颤抖着道:“六夫人忙着照顾小小姐,今儿早上才想起来问珍小姐,这才发现珍小姐没回来,就让老奴赶紧来问问六爷,昨儿去玉渊潭可曾见到珍小姐了。”
顾靖晖看了眼面红耳赤的顾六爷,心里微微叹息,就问:“你昨日可曾见到徐珍的踪迹?”
顾六爷摇头道:“我若是瞧见徐珍,怎会不将她带回来,老天,这是什么事?”
顾靖晖不出声了。
顾六爷懊恼的不轻,道:“徐家人可是破落户,这事只怕无法善了。”
徐珍是顾六夫人请来做客的,一个小小的女儿家能有什么主意,去玉渊潭只怕也是顾六夫人的授意,就算不是,在徐家人眼中也会是。
顾靖晖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夫纲不振,这怪得了谁?你看你三嫂,从来不会做这样的事,她事事都会听我的,绝不会乱来。”
顾六爷:“……”
为何如此心酸?!
顾靖晖又叹气道:“这件事……”
顾六爷期待地看着顾靖晖,指望三哥帮自己拿主意。
顾侯爷顿了顿,道:“还是请夫人来吧。”
顾六爷道:“三嫂她能处理得来吗?府里的中馈都交给三嫂在管了,还是让徐氏自己想法子,去回复徐家人吧。”
徐家人的泼皮可太难对付了。
他不想秦鸢搅入其中。
徐珍去玉渊潭这件事可太丢人了,想一想就知道是冲着秦思远去的,难道还要让秦鸢去应付徐家人。
顾六爷自觉羞愧。
顾侯爷冷冷道:“六弟妹照料孩子,连院子都出不来,你三嫂如今掌管中馈,这件事她得管。至于徐家人如何应付,再说。”
顾六爷忍不住抱怨道:“三哥,不是做弟弟的没规矩说你,那个赵娘子究竟是什么来头,要不是发现的早,只怕我的孩子全都要遭殃了,好狠毒的妇人。”
这下轮到顾侯爷说不出话来了。
婆子早已慌慌张张地跑去回禀顾六夫人,秦鸢如今掌管了全府的中馈,管事妈妈们全都集合在梧桐苑禀报事宜。
秦鸢照旧在树下摆了桌椅,慢悠悠地喝茶,听着红叶点卯。
管事妈妈们都不敢有半点懈怠,老老实实地排成两列,昨日秦鸢一拿到对牌就立即将事情吩咐了下去。
分药、分香、净扫、隔离、防护安排的井井有条。
她们都是多年的老狐狸,立即明白了秦鸢的手段和份量,原本惶恐的心,全都安定了下来。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個个安分守己,不敢添乱,生怕像针线房的卢妈妈一样,惹了秦鸢被架起来。
有小丫鬟急匆匆地凑到翠茗跟前悄声说了几句,翠茗脸色变了,赶忙走到秦鸢身边,悄声道:“夫人,侯爷请您去前院商议,珍小姐只怕是出事了。”
秦鸢皱眉。
昨日府里忙乱不堪,徐珍也没来缠她,怎么今日就说出了事?
红叶见状立即停了下来,询问:“哪个妈妈知道究竟是什么事?”
立即就有人上前禀报。
“珍小姐昨日早早就出了门,身边只有个小丫头,从徐家带来的,还以为她是一大早回了徐家,没想到就出事了。”
“六夫人今日想起来派人询问,才知道珍小姐出去后就没有回来。”
秦鸢站起身来,道:“红叶先陪我去前院,你们有什么事情就和翠茗说,若有大事,可以等我回来商议,若是例行事务,轻重缓急按照昨日说定的去做便是。”
“是,夫人。”
管事妈妈们低下头回应。
秦鸢就带着红叶去了前院,一进院门,就瞧见顾侯爷兄弟二人站在亭中。
顾侯爷浑身冒着冷气,黑着脸,像是被气的不轻,顾六爷则面红耳赤地站在一边,胡乱地摇着手中的折扇,身边的小厮低垂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秦鸢款步走到近前,施了一礼,柔声道:“夫君和六弟昨夜睡的可好?用过早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