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凯拎着包从军医院大门走出来时,脸上还包着纱布。
几日前的行动中,自己不幸被俘,但好在自己受过反拷问的训练,身体也算硬朗,而且,理事会还派出第二支小队及时营救,所以,才休息了两三天,他便自行出院了。
在他躺在病床上时,理事会派了几个人来慰问,并为他颁发了优异服役勋章,并给他开了一个月长假,冷凯决定借着这個假期,正好回国探探亲,也顺便去看看还在胤国陆军系统时的老战友。
在塞提基亚联邦乘坐空中飞人民航,在20小时的飞行之后,冷凯终于回到了自己的祖国,胤国。
自从4年前被选调去联合理事会陆军系统之后,他很少有时间回来,多是以AR视频的形式跟家里人沟通。
四年时光匆匆而过,老家白风市不知道现在发展的如何。
如此想着,冷凯摇头淡笑,四年而已,能有多大变化?
母亲听闻他今天回国,发来短信说要接机,却被冷凯拒绝,他不想让母亲看到自己身上的伤势,况且,他的第一站,并不是老家白风市,而是相隔数千公里之外的弗羊县。
弗羊县没有机场,只是个20万人口的小县城,他在难波市机场下了飞机,在机场周边的招待所简单过了一夜后,一大早就坐上长途小巴,朝着山峦迭起的郊区赶路。
现在不是赶春潮,长途小巴并不拥挤,冷凯坐在车尾靠窗的位置打盹,一路上,走了40多公里后,铺设有蓄电带的公路就到头了,两边的景致也逐渐变得即荒凉又壮丽。
云雾在高山峰顶缭绕,绿色的青草地延绵数里,看不见尽头。车子开上了坑洼的水泥公路,仿佛从22世纪一路穿越时空,回到了90年代。
沿途,还有老乡赶着牛车在小路边慢悠悠走着,大爷挑着担子,抽着旱烟,田间不时能见着一些小房子,里面的人忙里忙外,他看不懂,所以觉得稀奇。
行至中午时分,冷凯从背包里取出面包来啃了一半,又喝了半瓶矿泉水。
这时,父亲打来电话。
“凯,啥时候回啊?”父亲问道。
“我要去办点事,过两天吧。”冷凯道。
“在外面都顺利吧?最近黑塞德州那边在打仗,我看新闻,说联合理事会派军队过去了。”父亲有些担心。
“嗯,我刚从那边下来,任务已经完成了。”冷凯笑道。
说着,他将优异服役勋章拍了个照发了过去。
“嘿嘿嘿嘿~好小子,给咱家脸上添光了!你负伤了没有?!”父亲又道。
“没有,我跟着大部队走呢,就是在城里驻扎的时候挨了炸,人没事。”冷凯笑道。
“好,好……我叫你妈去买点补的给你弄了吃。”父亲道。
“不用操心了,爸,我给你带了点联邦那边的酒,两瓶威士忌,等我回来,咱爷俩喝两轮~”冷凯道。
“嘿~好!别让你妈知道了……”父亲小声道。
“好~先挂了,爸。”冷凯道。
“欸!你自己在外面可照顾好自己。挂了挂了~”父亲道。
他挂了电话,此时,车子已经开进弗羊县。
这小小县城人不多却挺热闹,街边开满了小商店,远离首都丰饶市,也远离经济中心,弗羊的生活节奏和生活习惯,还停留在上个世纪。
冷凯下了小巴,在站口叫了一辆网约车,前往了弗羊唯一的县军医院,这是一栋灰色的建筑,外面有一排掉皮的水泥围墙拦着,门口有两个军人站岗。
冷凯轻车熟路的走进医院,来到了24小时监护栋,坐着老式电梯上了七楼,走廊深处的长椅上,一个60出头的老阿姨正坐在那里看手机。
冷凯走上前去,脚步声引起了老阿姨的注意,她抬起头,看到冷凯来了,仿佛看到了精神支柱。
“陈阿姨。”冷凯道。
“凯,辛苦你啊,又来看望我家小东。”陈阿姨苦笑道。
“他……最近?”冷凯道。
陈阿姨摇了摇头。
他走到门边往里看,一个20出头的光头男人躺在病床上,插着胃管和呼吸机,双目紧闭,两个护士正在帮他做肌肉按摩。
“阿姨……不要放弃,东子能醒的。”冷凯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陈阿姨说着,声音颤抖起来。
冷凯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道:“要有信心,陈阿姨。”
护士从病房里走了出来,见到冷凯后,道:“您是家属?”
冷凯点点头。
“费用要扣光了,这个礼拜内充一下吧。”护士提醒道。
“欸,好。”冷凯道。
陈阿姨低下头,默不作声。
等护士走远,冷凯道:“阿姨,照顾好东子,其他的事情有我呢。”
陈阿姨点点头,擦了擦眼泪,道:“你这么忙还专门赶来看东子,阿姨给你买点吃的去。”
“好嘞。”冷凯点点头。
见着陈阿姨离去,冷凯走进病房,将背包挂在床脚,随后,拉了椅子坐到旁边。
战友何东面色还算好,一旁的维生设备滴滴的作响,他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