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天阳站在黑暗的湖边，6.8英寸手机屏幕只将他的脸照亮，巴弗灭的黑色眼睛在黑暗之中居然闪烁起白色的光点。
网络上曝光的信息不算太多，但还是清楚的纰漏了他的照片和名字，还有他在里比特力所作的事情。
他刷新了一下列表，新闻突然全都消失，但再次刷新一下，新闻又再次出现。
海伦明娜迫于政治压力，将威天阳本人的情报在半年前做了一些解密，但很多事情依然是秘密状态。
他对外的合法身份，是联合理事会无国籍特殊人士，以及战争观察员。
虽是如此，但也只有赵翎第一时间给自己发来消息，海伦明娜却保持沉默，想必，她现在正在应对着这一突发的事件。
赵翎再次打来视频电话，道：“你看起来怎么一点也不急？”
威天阳一愣，道：“我的身份迟早也会曝光的吧？只不过涉及到里比特力事件的政治群体会头疼。”
核弹是他挡下来了，并不是塞提基亚联邦的超能力特种部队，这件事的本质其实没有什么变化，公众们为之惊讶的其实不是威天阳这个人，而是史提杰政府当时撒了谎。
而政府撒谎肯定是要隐瞒什么，威天阳这个人背后有没有其他有趣的事情？互联网上的黑客们，已经按耐不住自己从政府服务器挖掘信息的冲动。
赵翎却道：“我担心的不是世界的反应，而是很多人得以看到你的脸，包括那些想好你死的人。”
“让他们试试。”威天阳并不在意。
“你在明处，他们在暗处，之前那些人或许还不知道你的样貌，现在就不一样了……”赵翎还是如此谨慎。
她见威天阳依然不为所动，道：“我会看看曝光你信息的这個人是谁，抓到以后直接杀了，以免夜长梦多！”
“别动不动就杀人……”威天阳劝阻。
赵翎眉毛挑动，道：“威，你以前可不是这样。”
“政治问题，就用政治手段解决。”威天阳道。
“这不是政治问题，阳。”赵翎脸上露出一抹强势的笑容。
威天阳没吱声。
“有人在针对我的男人！老娘一定要让他消失！”
赵翎说完便挂了电话，威天阳站在草坪上，叹了口气。
此时，巴弗灭也不解：“你的结论，真是有趣。”
“怎么？你也觉得应该杀人？”威天阳道。
巴弗灭摇摇头，传来信息：“我不知道什么叫政治，但我赞同你刚才试图避免杀戮的态度。”
这下轮到威天阳吃惊了，这个域外来的，一生的意义就是追寻伟大叙事终局的天坠之物，活在高强度对抗中的东西，居然也赞同他刚才的意思？
“同类是非常好的眷属基材，全都杀光，毫无意义。通往伟大叙事结局的篇章，惊险万分，你若孤身，就会像我一样，被你占据的那个，无情击碎。”巴弗灭道。
威天阳道：“你所谓的眷属不过是感染和腐化，让那些受影响的人失去自我。”
“那是因为我非你族类，实际上，同种类的住民，互相转化夺取位格，会非常轻松简单。我必须要先迷惑他们的自我，再花时间转变形体……麻烦多了。”巴弗灭道。
“别说了！这是什么说法？！你难不成要我跟你一样，成为这世上的大恶人？吃干净所有人的自我和意志，全都变成丧尸？！”威天阳怒道。
巴弗灭也没生气，接着道：“你脑子怎么这么轴？伟大叙事的篇章位置有限，形单影只，会被围攻，所谓结盟也毫无保障，背叛更是无法容忍，你要培养眷族，弄出来好多好多个‘你自己’，壮大数量，同时意志高度统一，也绝不会背叛，靠这样才能去占据更多的位置。”巴弗灭道。
“那不还是丧尸？！我断然不会这么做！这件事比杀人还要可怕，比折磨凌虐还要肮脏，是邪恶的行为！”威天阳道。
一想到满地都是蹒跚而行的丧尸，他们还对着自己顶礼膜拜，那场面就叫他恶心。
“你若是转化同类，并不会令他们变成那样，而且，你有选择的余地，是保留独自的意志，只是潜意识里植入你的底层认同，还是彻底抹除对方的意志，变成你的分身，都可以。”巴弗灭仿佛在笑。
“你现在能轻易击垮所有住民，却甘愿和他们一起混在一起，令我很是不解。我是建议，你可以给几个超级国度的领袖植入潜意识，变成忠诚的傀儡，再准备几十具强大、完好、美丽，却抽空了自我意志的肉体，当作身份掩护，或做意志转移的替身……”巴弗灭建议。
“闭嘴。”威天阳的眸子在黑暗之中闪烁起红色的光来。
巴弗灭自知没趣，便不再提及，不过，它突然开始盯着威天阳的眼睛细细打量。
“以后别再给我谈这个，我对这种事情，毫无兴趣。”威天阳摇头。
“你变得，过于完整了……你的眼睛，超过了祂的数量。”巴弗灭突然岔开话题。
威天阳一愣，突然察觉到，自己在变得完整之后，真的还没有见过自己的全貌。
他走到湖岸边，看着自己黑漆漆的倒影，此时，那黑色的头部，出现了四颗赤红色的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