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见你将国家领导的这么强盛,应该会很欣慰吧。”威天阳道。
赵翎一愣,随后,仿佛对什么释怀了似的,仰头朝着月亮大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威天阳问道。
“爹爹……我杀了他,还有大哥……然后,才爬上了帝君的位置。”她看向威天阳,帝王的气势再次回到了她的身上。
威天阳叹了口气,道:“你对我讲这个?不怕我说出去?”
“无所谓的,朝野上下皆知,但他们都得服我。”赵翎道。
“怪不得你说……力量是成王的理由。我不好评价你的做法,但我大概清楚为何胤国会把民众分为六等了。”威天阳摇头道。
“你想说我是弑父篡位的女魔头?对不对?”赵翎笑道。
威天阳没说话,赵翎却不依不饶,一条胳膊很自然的搭在了他的背上,令他有些不适应。
“说罢,说我是女魔头,按你的性子,我就是个纯粹的坏人,对吧?”赵翎又道。
威天阳道:“你对恶的容忍度很高,我不明白,这对一個国家而言是不是好事。”
“威天阳,人是复杂的。而由人组成的人类世界,只会更复杂。”赵翎无奈道。
“我不认为有什么复杂可言,你们这些获得了利益,身居高位的人,只是无法与苦苦挣扎的平民感同身受,你或许只比莫比迪克、阮玉那种药企走狗好上那么一点……但你的手上,肯定也沾满了‘动物’的血。”威天阳道。
他看向城市夜景,又道:“哪有那么麻烦,不公和罪恶随处可见,我有这力量,为什么不立即去阻止呢?”
“这就是你单纯的地方……威天阳啊,你有没有想过,你又有什么权力去定夺他人的生死?”赵翎问道。
“你不也一样?你一句话便能改变他人命运,你把人民分了六等,下层人便只能在凛冬寒夜里摆地摊,力量能够成王,但我也见过成王之后就立刻堕落的人,我并不觉得力量是成王的理由,你的内心中没有‘更大的意义’,那只能堕落为恶魔。”威天阳道。
“你只看得到眼前的小恶小善,却忽略了整个体系架构的稳定,你知道民分六等是为什么吗?”赵翎问道。
“还能为什么?不过是为了把底层人当柴烧罢了……”威天阳不屑道。
“不是这样……我问问你,你在鸡蛇国,可曾听过民分六等?”赵翎又问。
威天阳摇摇头。
“那么,鸡蛇国,难道就没有人形柴火了吗?”赵翎笑问。
威天阳那十五年的回忆涌上心头……母亲早起贪黑打黑工依然如不熬出,最后被迫去当药人,自己稍微长大了一点儿就去做日结,还要被官军抽头,最后更是落得个被药企做了人体试验的下场……
他一时语塞。
赵翎笑道:“这世上,无论去了哪里,民都被分了级别,只不过,我大胤直接明说了出来。你知道吗?我好歹让那些庶民明白,这世上的人是有区别的,而其他国家压根不会告诉你这些。他们甚至都没分到6等呢,我还给了一条路子,让他们通过殿试挤进来上层,西盟和塞提基亚联邦呢?还有鸡蛇国呢?他们又做了什么?”
“但依然有人在受苦……”威天阳辩解。
“总会有人受苦!这就是现实……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世上,人是最好的玩物,总有人,想要玩弄同类,奴役同类,享受同类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窘迫模样,享受随意摆布他们命运的快感,享受肆意玩弄他们的情感和肉体的官能快感……人就是这样的生物。”赵翎道。
“那就……把他们……都……”威天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冷的。
“都杀了?!这天下有百亿人,你去杀吧,这时候,你又会发现另一件叫人无语的事情。”赵翎冷笑道。
“另一件……?”威天阳不解。
“既是,绝大部分人都是愚蠢的,都是无所谓对错的,他们要的不是对错,而是依赖。威天阳,他们喊你一声‘陛下’叫你一声‘英雄’,是因为他们给不了你更多。当你做了推翻旧时代的壮举出来,那些人对你的反应,多半是‘大逆不道’,当你帮助了许许多多的人之后,那些受帮助的人的反应,多半是‘你怎么不早来?’,当你解决了问题准备离去时……他们反倒是会质问‘你这就走了?不管我们了?’小善小恶毫无意义,威天阳,掌握平衡,维持一个稳固的架构,让所有人至少能安全的活下去,辛苦点又算的了什么?”赵翎道。
“这不过是你放任恶的借口……”威天阳摇头道。
“那你告诉我吧,更大的意义究竟是什么?”赵翎反问。
“我在鸡蛇国领悟到了一些,当时还很模糊,只有‘正义’和‘公平’这么一说,现在我也还在求索。我还没有看清楚战争的本质,有一个特种部队教会莪,军人的天职是忠于任务和国家,所以我认为军人是没有善恶之分的,只有发号施令者才要背负善恶的审判……你们制定规则,但谁来审判你们?”威天阳问道。
“没有人来审判人,只有组织来审判人……威天阳,人是要屈服于组织的。力量是成王的理由啊……当其他组织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