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天阳推开沉重的红檀木大门,一股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这是一间非常宽敞的会议室,天花板上垂下七只绿色琉璃吊灯,暗红色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油画。
进入这房间之后,仿佛被某种力场包裹,门外的稀疏吵杂声突然消失,他回头看去,机要秘书已经轻轻关上了门。
一条白色长桌横贯整个房间,脚下的蓝褐色地毯延伸到房间的最顶端,椅子造型别致,靠背很高,扶手上雕着龙。
他见到赵翎正坐在会议桌的尽头,头发盘在脑后,身着青蓝色的华服,正翘着二郎腿看向他。
“站在那儿干嘛?过来。”赵翎道。
“你就是帝君?!”威天阳一愣。
“没想到?是不是觉得帝君应该是个男的?”赵翎笑道。
“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这世上又不是没有女总统。”威天阳摇头。
“那你惊讶個什么?”赵翎问。
“不是惊讶,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在我面前隐瞒身份。”威天阳道。
“朕只是想看看,那个毁了一座城的男孩会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没有匹配那力量的气魄,能不能忍受住世俗的诱惑。若朕一开始就显露身份,恐怕也看不到你真实的表现。”赵翎道。
“真是这样吗?如果昨晚我真的叫你来房间,你会怎样做?”威天阳问道。
“哼哼哼~你想怎么做,朕就陪你怎么做~”赵翎舔了舔嘴唇,接着又道:“再说了,接引你进胤国之前,该考虑的问题,会面对何种风险,朕也都考虑过了。”赵翎道。
威天阳笑了起来,他走到赵翎身前,拉开椅子坐下,然后盯着她的眼睛,慢慢道: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
“朕杀过的人,比你多。”赵翎笑道。那笑容仿佛是一种炫耀。
“杀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它是手段,不是目的,也不是结果。出于一种动机,脑海中浮现出许许多多的方案,如果有办法兵不刃血达成目标,那就没必要杀人。但朕十分清楚,你当时的情况,只有杀人这一条路可走。”
威天阳看向地毯,那布鞋踩在上面很柔软,鞋底很薄,走起路来就像是赤着脚。
“你不是激情犯罪,不是反人类反社会人格,你只是没有其他选择。基于这样的立场,朕才愿意顶着压力,接引你进入胤国。”赵翎道。
“有时候,杀人不是唯一选择,而是最优解。”威天阳道。
赵翎点点头,脸上浮现出赞同的笑容,道:“没错,很高兴你跟朕有同样的看法。”
“我大概能猜到你接引我来胤国是为了什么。”威天阳道。
“这是你的祖国,威天阳。”赵翎笑道。
“哪个胤国是我的祖国?”威天阳反问。
这一问,令赵翎瞬间懵圈,她没听懂这句话的含义,只能尴尬的笑着。
“民分六等,若是没有天泰药业打进脊椎的黑药,我不过是个庶民,但你生来就是皇族……这……”威天阳道。
赵翎的神色有了些许变化,她的眼神锐利了起来,面容也愈发阴沉,犹如冬季的寒风。
“这不太公平……”威天阳沉声道,眸子里也闪烁起凶光。
两人沉默着对视,赵翎不想退让,威天阳也并未露怯,就这么僵持了半分多钟。
“你还太小,不明白其中的含义。我没工夫给一个十七岁的孩子科普大胤国千年的法统。”赵翎道。
“我上一次见过的女总统,已经死了。”威天阳道。
“所以?你要怎么做?在这里杀了我吗?”赵翎冷笑,眸子里闪烁起绿色的光来。
她也是超能力特种部队吗?
威天阳已经做好了准备,双瞳闪烁起猩红的光芒。
而赵翎的身上也渐渐浮现出绿色的真气,在她的双肩,犹如燃烧着的火焰般跳动着,这气浪从她身上散开到头顶,隐隐变化为摆动的龙尾。
剑拔弩张之际。
赵翎身上的气浪消失了,她往椅子靠背上一躺,闭上眼睛道:“来吧,虐杀朕吧,活着没意思,早就想死了。”
威天阳怕她使诈,右手的五指已经硬化为黑色的骨刀,只要他愿意,那骨刀能在刹那间伸长,把眼前这女人洞穿。
但赵翎却丝毫没有动静,双目紧闭,双手瘫在椅子两侧,胸腹大开,歪着头,雪白脖颈上的大动脉清晰可见。
他深呼吸了两次,收回了骨刀,眸子里的红光也褪下了。
赵翎睁开一只眼睛看向威天阳,脸上再次浮现出娇媚的笑颜,房间内肃杀的气氛缓和了起来。
“威天阳,朕没看错!小小的年纪就有了这等气魄!还能控制住情绪,你配得上那灭城的力量!”赵翎赞许道。
威天阳冷哼一声,双手抱胸,觉得这女人既有胆魄,也很神经。
“别考虑了,这里就是你的祖国!加入胤国,为朕杀人!我们两个联手,整个东洲都是我大胤的囊中之物!届时,再打断西洋人遍布在东洲的尖牙利爪,大胤基业将永世长存!”赵翎道。
“我不想为你杀人,赵翎,我见过两个,被野心扭曲了自我,最终付出代价的人,而且,就像我之前所说,胤国不太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