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山林。
天泰药业雇佣兵营地。
黑木参天,枯黄的杂草顽强的扒在干硬的黄泥地上,入冬之后,连昆虫的鸣叫都听不到了。
四幢光学迷彩营帐互相间隔50米,错落有致的组成了一个防御阵型,这些迷彩布正随着周围光影环境的变化,不断调节自身的颜色,好似变色龙。
营地外几公里处,还布置了许许多多的脚踝高的激光护栏,一旦有人踏进,便会立刻在便携终端上发出警报。
四个狙击手正潜伏在树上警戒,两個佣兵正则在营地里,正用无烟炉烧水。
那一大锅水在耐高温折叠水袋里鼓着泡,其中一人道:“烧开了,拿进去吧。”
于是,两人便一手拎着折叠睡袋的一角,走进营地里最小的那幢营帐。
营帐内,李松岩光着上身靠坐在一张椅子上,手腕和脚腕都被束带捆在椅子腿和扶手上,脸已经被揍得肿胀,那条伤腿上的石膏绷带被这帮佣兵敲碎拆除,缝合线也被他们用匕首挑开,脚趾头乌黑发紫,伤口开裂。
李松岩的腹部青淤红肿,胸口被划了几道口子,大腿上还被手钻给钻了几个眼儿,他闭着眼睛,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三天前,几个白人冲进病房把他打昏,强行将他带出医院,在询问了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之后,一天前,他们将他转手给了这伙天泰药业的雇佣兵。
万幸的是,他手上有关天泰药业的罪证并未带在身上,所以,这群人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拷问他,询问那罪证的下落。
李松岩接受过训练,在被拷问的过程中,也察觉到对方来此的目的并不是自己,至少,一开始不是冲着他来的。但他不清楚这群人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自觉时日无多,李松岩只希望威天阳能找到自己藏匿的罪证,届时,等自己超过定时联络期限,联合理事会陆军部门自然会再派他人前来鸡蛇国调查。
那之后……就不是自己操心的事情了……
“水?”佣兵头子问道。
两个佣兵将水袋拎到李松岩身旁。
“很好,软管呢?”佣兵头子又看向另一边。
黑人佣兵将已经准备好的软管递给了他。
佣兵头子接过软管,走到李松岩右侧,往他的上腹部狠狠跺了一脚。
李松岩抬头,闷哼了一声。
“别浪费我的时间!快告诉我名单被你藏哪儿了?!”佣兵头子怒喝。
“咳咳……操……疼死了……我受不了了……我还是告诉你吧……”李松岩迷迷糊糊道。
“我还以为你是个硬汉呢,终于忍不住了?快告诉我,快。”佣兵头子道。
“你下来点儿……我没劲儿大声说话……”李松岩道。
那佣兵头子便低下身子,将头凑到他嘴边。
“我呀……把名单……藏在一个很神秘的地方……那地方又黑又深,还很臭……”李松岩道。
“你是藏在哪个马桶里了吗?你做了防潮措施没??”佣兵头子担心道。
“我藏在……你的屁眼儿里……你回去……给自己灌点儿开塞露……就能拉出来了……”李松岩笑道。
佣兵头子起身,他笑了起来,接着,朝李松岩的腹部狠狠揍了几拳。
李松岩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爆炸了,但只能痛苦的干呕,胃里的食物昨晚就被吐光了,现在他只能吐点儿胃液,口里酸溜溜的。
“大家都是军人,我劝你识相一点儿,你一个月拿多少钱?拼什么命啊?。”佣兵头子问道。
“老子跟你们可不是一类人……”李松岩道。
“都是两条胳膊两条腿,一个鼻子一双眼,怎么就不是一类人?看到这个没?”佣兵头子说着,将软管拿到他眼前晃了晃。
“这是我从塞提基亚人那里学来的一种酷刑,把这跟管子顺着你的嗓子眼捅进去,一直伸到胃里,再把沸水灌进去,你猜猜那会怎么着?”佣兵头子笑道。
李松岩一愣,他看着那两个佣兵手里装满沸水的水袋,又看了看那软管……
上百度的沸水直接灌进胃里,只是稍微想象一下,他就觉得全身发寒,脑袋发懵。
“据说他们发明这种极刑,就是为了专门对付一些心中充满了信仰,满口正义使命的英雄的。你该不会也是那种硬汉吧?”佣兵头子笑着问道。
李松岩脑海里念头翻涌,他头一次产生了动摇的念头……
佣兵头子见李松岩不吭声,又道:“想清楚了吗?名单在哪儿?”
李松岩长叹了一声,双眼泛着热泪,脑海里空白一片。
正义?
正义……
他曾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直面死亡,以为自己早已做好了觉悟,以为自己能当个英雄……
他挺过了拳打脚踢、子弹、刀子和电钻。
但一根两米长的软管,和两升沸水,把他打败了……
对不起……这种伺候我挺不住啊……我怕了……我服了……
见李松岩的样子,佣兵头子便知道自己得手了。
“怎么样?说还是不说?”佣兵头子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仰起来,威胁着。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