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慧低头摩挲着手中的半块鸳鸯佩,嘴角忍不住浮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听到贾赦话,她缓缓抬起了头。
“贾恩侯,你觉得你今日再问这话合适吗?”
看着张慧眼中毫不掩饰的讽刺,贾赦忍不住苦涩一笑:“是我唐突了。慧娘,我的荷包呢?”贾赦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急切,他向前一步,试图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又在不经意间停下了脚步,生怕自己的举动会再次激怒她。
“什么荷包?”张慧不解得问道。
贾赦一听顿时急了,连比带划的说道:“就是那个藏青色,绣着并蒂莲的荷包啊。你忘了吗,那可是你亲手……”
“贾恩侯。”张慧突然打断了贾赦的话,在贾赦期待的目光下对着凉亭外面的妙琴招招手。妙琴忙捧着一个托盘,急步走进了凉亭。
掀开托盘上的红布,一根青玉簪出现在贾赦的眼前。贾赦的目光瞬间被那青玉簪吸引,他怔怔地看着,眼中闪过一丝悲凉。
“这是什么,你不要说这是你给我定情之物?”
“这玉簪不好吗?难不成还不入您贾大爷的眼吗?”看到贾赦的表情,想起前世那个被史氏贬的一文不值的荷包,张慧的心底升起了隐秘的快感。
贾赦闻言,眼底的苦涩愈发浓厚了。他颤抖着拿起那根青玉簪,在张慧和妙琴的注视下换下头上了发簪。强忍着心酸,对张慧笑道:“君子端方如玉,赦定不辜负张姑娘的期待。”
张慧望着贾赦强颜欢笑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她并非有意要伤害他,只是前世的记忆太过深刻,让她难以轻易释怀。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贾恩侯,日后你我可以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其余的我已经没有了那个心力。”
“对不起。”
“时间不早了,前面还等着你呢。妙琴,送贾大爷去祖父那里吧。”张慧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她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妙琴上前。
妙琴应了一声,恭敬地走到贾赦身旁,准备引领他离开。贾赦望着张慧,眼中满是不舍与无奈,但他也明白,此刻的她需要的是时间与空间来整理自己的心情。于是,他缓缓点了点头,对张慧说道:“张姑娘,你……多保重。我,改日再来看你。”
张慧闻言颔首一笑,语气疏远的说道:“知道大爷事务繁忙,不必时常挂念。还请贾大爷以正事为重,勿因私情而耽误了正事。”
贾赦听出了张慧话语中的疏离,心中虽有苦涩,却也无可奈何,只打打起精神对着张慧行了一礼,然后在张慧的注视下缓缓往外院走去。
望着贾赦离去的背影,张慧慢慢松开了紧握的拳头。七年了,她终于能够再次以赦大奶奶的身份出现在那些面前了。前世的仇,今生的恨,她要一分不剩的全部讨回来!
因着崔老夫人的身体,贾赦和张慧的婚礼行程走的特别急。三书六礼,短短半年就走了一遍。腊月初二是今年最后一个好日子,二人的婚礼正是定在这一天。
随着腊月初二的临近,整个荣国府都沉浸在一片忙碌与喜庆之中。在这种氛围下,荣禧堂的安静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史太太快速转着手中的檀木佛珠,脸上没有半分儿子即将成亲的喜悦,反而多了几分愤恨和不平。
“这婚事,办的太仓促了些。”史太太轻叹一声,声音虽轻,却透露出对这门亲事的不满。
“太太,吉时快到了,咱们该去荣庆堂了。”大丫鬟翡翠怯怯的走到史太太身后,小声提醒着。
史太太闻言把手中的檀木手串重重的扔在了一旁的矮几上,冷声问道:“政儿这会子在做什么?”
“回太太,二爷他……他这会正在外面招待客人呢。”
史太太冷哼一声:“哼,他倒是乖巧!”
见翡翠在一旁呐呐的不敢言语,史太太起身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扶我去荣庆堂。”
“是。”
“姑娘呢?”
“陈嬷嬷一早就过来把姑娘接去了荣庆堂。”翡翠低声说道。
史太太闻言脸色更加难看了,想到自己如今在府中的尴尬地位,只得压下心头的不满,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一行人走至荣庆堂,欢声笑语与丝竹之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热闹。
“呦,大太太来了。我刚刚还问起您呢,府上的人说您病了,我还以为您今儿不能来了呢。”一个一向同史太太不睦的官太太笑着迎了上来,话语间带着几分挑衅与得意。
史太太心中一哽,面上却不动声,轻笑道:“余太太这是哪里的话。今儿个是小儿的大喜日子,我这做母亲的怎能不来?不过是早起时有些不适,现在已经大好了。”
“那就好。要不府中大爷成亲,您这当娘的却不出席,知道说您身体不好,不知道还当您对新媳妇不满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府上的新娘子可是张家大姑娘啊。这张家姑娘,可是出了名的才貌双全,端庄贤淑,能得这么一个媳妇,大太太怎么可能会不满呢?”余太太话锋一转,开始大肆夸赞起张慧来。
“余太太开玩笑了,这满京都谁不知道,我这位大儿媳妇是我们家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