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史太太的咄咄逼人,贾政猛的抬起头来,恨恨的看着史太太。
“母亲想要儿子如何回答,您都已经准备放弃儿子了,难道还要儿子对您感恩戴德吗?”
房间内的气氛因贾政的质问而降至冰点,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切割着母子之间那本已脆弱的情感纽带。史太太的眼眶泛红,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儿子的眼中看到如此深的怨恨与不解。
“政儿,你就是这样看待母亲的吗?”史太太的声音颤抖着,她试图走近贾政,却被对方那冷漠而坚决的眼神所阻挡。
“我说错了吗?您一直以来不是最厌恶贾赦吗,就因为我的一个失误,您就开始对他大献殷勤,您有考虑到我的感受吗?”
看着贾政要死不活的样子,史太太一下怒了。她冷声说道:“正是因为考虑到你的感受,我才放下身价去讨好那个孽障。你可知,你口中的失误,险些要了我们母子的性命!
事情发生后,你不思如何描补,反而在这里同我大小声,贾存周,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啊!”
面对史太太的指责,贾政冷笑一声说道:“我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难道不是因为您吗?是您让我生了不该生的心思,就连昨天的事情不也是您给我拿的主意吗?怎么眼见事情败露了,就把责任推到了我身上了?母亲,您如此虚伪,父亲知道吗?”
史太太被贾政的话刺痛了心,她愤怒地反驳道:“我何时让你去做那些事情了?是你自己贪心不足,想要得到更多!我不过是给了你一些建议,真正做决定的是你自己!如今出了事,你却反过来埋怨我?”
情绪激动之下,史太太举起了手,毫不犹豫地打在了贾政的脸上。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内回荡,也打碎了母子间最后的一丝温情。
贾政被这一巴掌打得偏过头去,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他伸手擦去血迹,目光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绝望。“您打我?就因为我说了实话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
史太太看着自己的手,震惊与后悔交织在她的脸上。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动手打贾政,对贾政这个儿子,她几乎付出了全部的爱。
“我……我……”她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
贾政的眼神空洞而灰败,仿佛所有的色彩都在这一刻褪去。他紧紧捂住脸颊,那里还残留着母亲掌心的温度,却已不再是温暖的呵护,而是冰冷的刺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与他内心的倔强一同坚守着最后的尊严。
对上贾政空洞的眼神,史太太一下晃了神。她这一生总共生了三个孩子,长子贾赦自小养在公婆身边,他虽对自己满怀孺慕之情,奈何自己对他一向亲近不起来。
最小的贾敏虽然养在自己身边,可她只是一个女孩,一个只能起到锦上添花的女儿。自己可疼她,也可以宠她,但是自己的未来却不能放在她的身上。
次子贾政,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也是被她寄予厚望的儿子。她几乎把自己所有的心血都放在了贾政的身上,看到贾政现在这个样子,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刀绞一般。
“政儿,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只是太过伤心了。你是知道的,我最疼的就是你,我又怎么可能会放弃你呢?”
史太太的手轻轻落在贾政的肩头,那熟悉的触感却再也无法带给他往日的温暖与安慰。贾政的眼神依旧空洞,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膜,将母亲的关爱隔绝在外。
“你是我最疼爱的儿子,也是我唯一的希望。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史太太眼泪落在了贾政的肩膀上,一下浸透他的衣衫。
感受到肩膀上的灼热,贾政的身体微微一颤,空洞的眼神里涌出了异样的色彩。
“您说您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的疑问。
史太太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是,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就是收回对我的偏爱吗?”贾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面对贾政的质问,史太太忍不住苦笑一声:“我从未收回过对你的偏爱,只是如今形势比人强,我不得不做出一个态度来。
政儿,你知道吗,昨天你差一点就没有娘了。若不是顾忌到贾赦和史家,你祖父昨天可能会真的对我们母子下狠手了。”
贾政回想起昨天在楼外楼与祖父的对峙,那冰冷的眼神、决绝的话语,至今仍让他不寒而栗。原来,自己昨天竟与死亡的距离竟如此之近!
“母亲……”贾政的声音有些哽咽,他从未如此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和任性会给自己和母亲带来如严重的后果。“我……我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史太太温柔地抚摸着贾政的头,眼中满是慈爱与怜惜:“政儿你应该知道,只要有你祖父在一天,贾赦的地位就没有人能够撼动。”
贾政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恐惧,他紧紧拉住史太太衣袖,颤声问道:“母亲,难道儿子这一辈子就只能像东府二伯他们那样吗?靠着父辈的余荫,捐个不入流的小官,然后一大家子挤在一个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