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贾赦,水礽的语气中满满的不屑。在他眼里贾赦就是一个被生母厌弃的可怜虫,被荣国公夫妇宠坏了的纨绔子。
皇帝微微皱眉,他望着眼前这位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太子,心中不禁有些失望。他淡淡地说道:“水礽,朕告诉你多少次,‘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贾赦自小由贾源夫妇养大,贾源兄弟二人乃是我朝开国功勋,其智慧与胆识,岂是你可以轻易小觑的?贾赦在他们的教导下,又怎会如你所说那般简单?”
水礽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反驳道:“父皇,贾源兄弟二人若真像您说的那般英雄,怎么没见他们把自己的儿子教导成才?如今贾赦不过是个声名狼藉的纨绔,哪里值得我们如此费心?”
皇帝的脸色一沉,冷声问道:“在你眼里,先皇钦封的国公就如此不堪?”
水礽微微一愣,随即挺直了腰板,说道:“反正儿臣没有在他们身上看到什么值得忌惮的地方。”
皇帝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他突然觉得自己太早立水礽为太子就是一个错误,以至养成他目中无人的性格。
皇帝深深地叹了口气,看着太子,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水礽,朕对你很失望!”
水礽听到这句话,心中猛地一颤。他抬头看向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从未见过父皇如此严肃的表情,也从未想过自己会被父皇如此责备。
“父……父皇!”
“你,退下吧。什么时候想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什么时候再来见朕!”皇帝挥了挥手,示意太子退下。
“儿臣……儿臣遵旨!”水礽虽然心中不甘,但也不敢违抗父皇的命令。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
看着太子远去的身影,皇帝突然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他疲惫的靠在龙椅上,思绪不知飘到什么地方。
“万岁爷。”内侍小心翼翼的走到皇帝身后。
“说。”
“四皇子已经到御书房了。”
“嗯,走吧。”
“喏。”
贾源叔侄二人上了自家的马车后,贾代化重重坐了下来。
贾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无声的叹了口气。
“叔父,您说陛下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贾源不解的问道。
“您同父亲为了大盛征战一生,若是没有你们,哪里来的他们水氏的江山?如今父亲刚去,皇帝就只让侄儿袭个一等神威将军的爵位,这不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吗?”贾代化忿忿不平的说道。
贾源闻言,脸色一沉,蒲扇般的巴掌直接扇在了贾代化的脸上。这一巴掌打得贾代化有些懵,他捂着脸,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和不解。
“混账!”贾源怒喝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当今圣上也是你能指摘的!”
贾代化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他捂着脸茫然无措的看着贾源。
“叔父,您打我?”他声音颤抖,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打的就是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贾源怒气未消,厉声喝道:“你老子能做国公,那是他在战场上厮杀得来的。你呢,你也活了四十多年,可曾上过一天战场,杀过一个敌人?”
贾代化低下头,无言以对。他确实没有经历过战场的血腥与残酷,他的一切都是靠着父亲得来的。
“若你老子不是贾演,你觉得就凭你自己的能力,你能被陛下册封为一等神威将军吗?”贾源继续质问道。
贾代化更加无言以对,他深知自己并没有这样的能力。他的爵位,他的地位,都是因为他有一个好爹。
“叔父,我……”贾代化想要解释,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需要解释,我也不需要听。”贾源打断了他的话,“你只知道抱怨陛下不公,却从未想过自己的不足。你以为你是国公的儿子,就可以肆意妄为,无所顾忌吗?我告诉你,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也没有永远的荣华富贵。若是你再如此不知好歹,迟早会给我们贾家带来灭顶之灾!”
贾代化被贾源的话吓得不轻,他连忙跪下,磕头道:“叔父教训的是,侄儿知错了。”
贾源见状,厉声说道:“知错就好。记住,以后少说话,多做事。若是实在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就给老子装成一个傻子。若是再让我听到此类大逆不到的言语,不用圣上出手,老子直接宰了你,省的你给贾氏一族带来麻烦!”
贾代化连连点头,只是眼中闪过的不忿让贾源明白,自己这个侄子算是彻底的废了。
贾源疲惫的闭上眼睛,开始思索起如何在保住贾代化性命的前提下,让他安分的法子。
马车上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随着马车的行走,剧烈的疼痛从贾代化的膝盖处传来。只是在没得到贾源的许可下,贾代化也不敢起身,只能咬牙坚持着。
好在皇宫离宁国府的距离并不很远,在贾代化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贾源缓缓睁开双眼,见贾代化仍然一动不动的跪着,满意的点了点头。
“起来吧,以后说话注意点分寸。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给我记住了!”
“是,侄子铭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