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的急切让贾源升起了猜疑,他坐直身体故作不在意的说道:“可能确实是我眼花了吧,敬哥儿这会子应该在东府你大爷爷身边才是?”
贾赦闻言,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他深知祖父的敏锐与智慧,若真是被祖父看出了什么端倪,只怕今日之事就难以善了了。他连忙放下车帘,掩饰住内心的慌乱,语气坚定地说道:“敬大哥一向孝顺,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您一定是看错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万一有个什么,有您老坐镇,也不会出了什么乱子。”
贾源轻轻颔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道:“嗯,走吧。”然而,在贾赦没有注意的地方,他的手从车窗伸出,快速地打了个手势。
车厢内,贾源闭目养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脸上的皱纹如同古老的沟壑,每一条都蕴含着深不可测的智慧和阅历。而贾赦则坐在一旁,心中却是波涛汹涌。他想起了前世关于贾敬的事情,那些曾经被遗忘的片段此刻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的后背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马车在青石铺就的道路上疾驰,车轮碾过石块的声音在车厢内回荡。两旁的景物飞速倒退,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加速流逝。贾赦的思绪也随之飘远,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东府贾敬的身影和那人的面容。他知道,自己必须立刻见到贾敬,阻止贾敬和那人,否则,一旦他们真的做出了什么,东府就真的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马车驶入宁国府,径直驶向贾演养病的院子。院门口,贾代化早已等候多时,一向自持稳重的他,在看到贾源到来的那一刻,眼圈竟然红了。
“叔父,侄儿给叔父请安。”贾代化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看到贾代化如此模样,贾源只觉脚下一软,若不是贾赦眼疾手快,他可能会直接从马车上跌下来。
“祖父小心!”贾赦一个箭步,牢牢抱住了贾源的腰,小心翼翼的护着他下了马车。
“我没事。”贾源拍了拍贾赦的肩膀,示意自己无恙,然后抬头看向贾代化,眼中带着一丝急切:“你父亲怎么样了?御医怎么说?”
见贾源平安落地,贾代化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缓缓开口:“叔父莫急,父亲他老人家已经醒过了。”
“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大哥当年被敌军暗算,一箭穿心都活的好好的,如今只是一个风寒,他一定能挺过来的。”贾源喃喃的说道,不知是在安慰贾代化还是在安慰自己。
“叔父,父亲他老人家虽然醒了,但身体仍然虚弱。御医说,他这次的风寒来势汹汹,加上之前的旧伤,所以……”贾代化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
贾源脸色一沉,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好了,我知道了。带我去见你父亲。”他边说边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着贾演的病房走去。
来到病房前,贾源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才推门而入。
病房内,一股药味扑鼻而来,夹杂着些许腐败的气息,让人感到了一丝沉重。贾演一身单衣,脸色苍白地半躺在床上,昔日里高大的身躯此刻显得异常消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听到动静,病床上贾演艰难的抬起头,在看到贾源的那一刻,他的眼里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源弟,你来了?”贾演笑道。
贾源快步走到床边,看着眼前的兄长,心中五味杂陈。他轻轻握住贾演的手,声音哽咽:“大哥,对不起,我来晚了。”
贾演摇了摇头,嘴角挤出一丝微笑:“源弟,我没事。只要你来,什么时候都不晚。这几年辛苦你了,是大哥钻了牛角尖。”
贾演看了一眼跟在贾源身后的贾代化温声说道:“你先出去吧,让我和你二叔说会话。”
贾代化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贾源,又看了看贾演,迟疑的说道:“父亲,御医说您不能劳神,有什么话等您好了再同叔父说吧。”
“出去!老子还没死呢,你就想做老子的主了?”贾演怒道。
贾代化心中一惊,忙跪下说道:“儿子不敢。”
“你和赦儿先去外面候着,有事我会喊你们。”贾源出声打断了打断了父子间紧张的氛围。
“这……”
“还不滚!”贾演怒道。
“父亲息怒,儿子这就滚!”贾代化忙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拉着贾赦出了门。
贾赦看着来回踱步的贾代化,突然问道:“大伯,怎么不见敬大哥,他没在府上吗?”
贾代化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啊?哦,我让敬儿去城外寺庙给你大爷爷祈福去了。”
贾赦眉头一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没多想,只是随口道:“哦,看来是我看错了。”
然而,贾代化却突然紧张起来,追问道:“什么看错了?”
贾赦看着贾代化紧张的反应,心底不禁涌起一片冰凉。他一直以为贾敬的事情贾代化是不知道,然而事实却大出他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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