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李斯心里胡乱想的时候,荀子就把今日朝堂他的所作所为和韩非的信件一并说了出来,并且骂他好糊涂啊,怎么能不顾同门的师兄情谊,做出这样的事。
“先生这可是污蔑我了。”李斯气性一下子被勾了起来,压抑着怒气笑了,“李斯从来没想过对付韩非师兄,朝堂之上,就算太子殿下不说,我自会为师兄请功,反倒是韩非师兄,就那么潦草的将新法写在信封上,就不怕被有心人看了过去,误了大计。”
李斯主打一个不承认,加上韩非确实没有受到实际的损失,荀子一时也不好说他,哀叹着走了几步路,反倒是苦口婆心的说起李斯当年的不容易。
“你有现在的成就,为师很高兴。但是你的品德要配得上你的才华,这样才能走的更远。本身你的出身不好,需要多加努力,万万不可一时走错路。”
“先生也知道我的出身不好。”李斯缓缓走到那些信件上,一封一封的看着,脸上的笑意越扯越大,“如此我才要多加努力呀。”
手一抖,信封就如同飘落的叶子那样,与地面亲密接触,随后被李斯的鞋子,毫不留情的碾压。
“弟子可不及师兄,韩非师兄可是韩国的公子,若是做不成秦国的官,还能回韩国享受荣华富贵。弟子可不能……一旦失去,便再难的翻身。”
荀子闭上眼,随后睁开眼怒斥:“你就是这样看待你的师兄!韩非不及你功利心重,他与老夫一样,只想实现自己的学说。”
“他又何尝奈何的了你?韩非与你怎么可能是敌人!”
“好一个功利心,哈哈,哈哈!”李斯狂笑起来,步步紧压荀子,“先生也是这样看待弟子的吗?!”可李斯眼中分明有泪,他压抑不了自己的怒火,也不想再压抑了。
“先生!我比不得韩非师兄的清高!他又不曾像我一样,为钱财所困,他也不曾感受过,身无分文,被人轻视,被人践踏的感觉!”
“我就是要当秦国的重臣!”李斯胸膛在颤,手也在发抖,这不是因为恐惧而颤抖,而是因为兴奋而不能自已。
“何况先生你说,韩非师兄不是我的敌人?不,他已经是了。”看荀子被自己那一番家贫的话说的有些愧疚,李斯趁机跪下来,他再了解不过自己的先生,先生肯定舍不得自己的弟子受苦。
“先生啊!我也是你的弟子,为什么你眼里只看得到韩非师兄。太子殿下已经招他去谈话,可是弟子呢?明明我的才华也不弱于韩非师兄,但是我没有好的出身,我不是一国的公子。我入不了太子殿下的眼啊!”
“先生,你帮帮我。太子殿下是那么尊敬你,先生你让我单独见一见太子殿下,给我一个和韩非师兄公平的待遇。只要我能和太子殿下交谈,我的才能也会被太子殿下所用。”
事实证明,李斯了解他的先生荀子,可是他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在他的先生荀子那里,韩非并不是一位韩国的公子,而是一位不善言辞的弟子。
荀子叹了一口气,伸出已经苍老的手拍了拍李斯的头:“李斯啊,你只看得到韩非韩国公子的身份,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他的身份,韩非过的要比常人还艰难些。他的不善言辞,会让韩国轻视他,他郁郁寡欢,不曾有你这般豪气。”
李斯不为所动,看啊,在先生荀子这里,口吃那么大一个身体残缺,都会被先生温柔的说成不善言辞。这不是偏心是什么。
他低下了头,知道荀子也是间接的拒绝自己单独面见太子殿下的请求。果然啊!李斯是永远忘不了,在去秦国的前几天,韩非的突然来到,打断了李斯在荀子身边的学习。
他原本和先生其乐融融的交流,李斯志气高昂的诉说自己的志向,可是到了一半,韩非来了,先生荀子就跑到他那边去了。
总是这样,李斯本来还以为之前韩非去韩国就不会再回来了,他还挺高兴,顶头那个天才离开了,没想到没过多久又回来了。
李斯看到荀子与韩非单独聊了好几天,其中他是无论如何都插不进去的。
只要韩非出现,李斯气恼自己总是争不过对方。不管是先生的目光,还是周边人的看法。总会将他们两师兄弟进行比较,偶尔才会听到那个早就出仕的张苍。
荀子是发觉自己怎么也看不明白这个弟子,最终还是叫了李斯起身,然后两人静静等待韩非和嬴政。荀子心里真叫苦,琢磨着该怎么用自己在嬴政面前的情面,来保全这两师兄弟。
李斯心里倒有些回暖,知道先生没有让他回去,是为了留下他等韩非,这也就间接能等到嬴政,他现在在心里努力想等会儿该怎么和太子殿下交谈。
再看嬴政这边,韩非已经被嬴政所说服了,隐隐的还发觉自己不再排斥在朝堂上说话了。只因为嬴政一番诚恳的语言。
“政知晓韩非师兄在意自己的言辞,但正因如此,秦国才不能没有师兄。韩非师兄的才华世间罕有,也正是因为如此才遭到了限制,想一想,一个没有口吃的韩非,该是怎样的绝世天才,又会让多少人悔恨和韩非师兄所生在一个朝代。”
“如果韩非师兄不愿入朝,那也可安心完成学说。一切都有政,不管其他人怎么说,在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