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小小的成蟜就被带进了秦王宫,他牵着面前内侍的手,忍不住回头再看了一眼母亲,蔚夫人对他笑了笑,似乎在鼓励他,只是眼里有抹不去的哀伤和恐慌。
虽然子楚早已告诉她是去跟仙人学知识,但为人母亲的怎能不对自己的孩子担忧呢。
子楚与内侍说完了嘱托,将写给嬴政的信交给了他,随后弯下腰摸了摸成蟜的头。
“一定要听你兄长的话,知道了吗?”
成蟜点点头,随后被带走了。
内侍不敢对他不敬,很快就带他入了宫,成蟜只记得自己进了一个四周高围的地方,里面的人要比父亲府上还要沉闷,宫里不能驾驭车,他走的路都有点儿酸了。
不过,内侍停了下来后,后面的路就要成蟜自己往前走了,小孩就明白可能是要见到他的哥哥了。
因此独自一人向前后发现周围寂静,虽然害怕,但是仍然鼓起勇气往前走,只不过转过一个转角之后,前面的声响渐渐放大,成蟜才捡起来呼吸。
映入眼帘的是比那日还要好看的兄长,此刻,嬴政一身劲装,手持一把铁剑,脸色薄红,胸膛微微起伏,目光直直锐利的刺向对面的男人。
申越微微一笑,气定神闲的继续持剑上前,高大的身形和力量压的嬴政反手抵抗,只不过他的力量太薄弱了,于是嬴政右膝盖向下,身形一转,借着两把剑相抵的地方往前滑,原本劣势的身形变成此刻的优势,灵活的将剑横割申越的手。
于是,申越身体急速退后,持剑的那只手用力的挥向嬴政,只听双剑刺耳的声音,两人暂时分开。
申越继续持剑想上前,只是嬴政却反手将剑定在地上,他已经看到了成蟜。
“先生,今日就先到此吧。”嬴政的话让申越也回头看了一眼,瞧见是个怯弱弱的小公子,于是了然一笑。
“好,本来太子昨日就请今日剑术课不上,是我强行要和小公子过几招。在下申越,见过成蟜公子。”
这突如其来的问候让小孩儿有些慌张,连忙稳下心神回礼,申越也就大步离开了。
嬴政抽出地上的剑,然后交给靠近身前的墨,后者稳当的接下,言语简洁道:“殿下可要沐浴换衣,热水已经备好了。”
“嗯,墨你去取我之前准备好的书籍,带成蟜去我房。”吩咐完这一句,嬴政俯下身子对成蟜微微笑着。
“你先和他去,等一会儿我再来找你。”
成蟜连忙点头,看了下嬴政的眼睛又连忙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靴子,余光向上也能瞥见嬴政随着他的动作离开。
墨将剑放好,随后恭敬的请人和他来。
“成蟜公子,在殿下回来之前,请将这些先看完。”笔远远就看到墨带了一个人来,估摸着应该就是殿下的弟弟,所以就按照嬴政之前吩咐的拿出书籍让他看。
成蟜按他说的做,只不过白纸和字都让他感到疑惑,索性字还是能看懂的,就耐一下性子慢慢看。
墨年纪不大,怜他人小,虽然沉默寡言,但是默默的将糕点和茶水备在他身边。
笔则是规规矩矩的,嬴政的吩咐他丝毫不敢懈怠,但除此之外的事情也不会做,之前赵姬吩咐他去找医者,也是先看向自己的主子,见摇头就定住不动了。
室内安静的很,待嬴政换了一身衣服,洗漱完之后才好好的坐下来,看成蟜因他过来的身子有些紧绷,于是便拿出了上一次的大白兔糖。
“幺弟,张嘴。”
成蟜早就看到了兄长拿糖的动作,但是身子还是稳稳当当的拿书,假装自己不在乎,只嬴政一开口,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去咬糖。
那个熟悉的甜味到嘴里了,小孩儿也有些开心的眯起了眼睛。
嬴政将剩下的糖放在一边,便要考察成蟜刚才的书看的怎么样,接连问出几个问题都能回答自如,心里便暗暗点头,成蟜比他想的还要聪慧些。
“此番前来,父亲有没有和你说为什么要跟在我身边?”
咬着糖含糊不清的小孩儿说道:“父亲说,是为了和兄长一起学习仙人的知识。”
嬴政摊开他手上的书本:“是,要学的东西有很多,也会很累。但如果你做好了,兄长就给你糖吃。”
怕小孩子有些坚持不下来,嬴政使出了用糖诱惑,成蟜自然是抵不住诱惑答应了,在此期间,嬴政好好的问了子楚府中的事,自然也就知道了蔚夫人对孩子的嘱托。
“你将这些都告诉我,就不怕你母亲说的是真的吗?”
嬴政忍不住问道,成蟜听了睁大眼睛说:“兄长,你真的会欺负我吗?”
“……不会。”自己可是有很多事情要忙的,怎么会闲下心来欺负自己的血亲,嬴政揉了揉额角,他这个从赵国回来的孩子在蔚夫人的眼里,是什么超级大恶霸吗?
“那我就不害怕。”成蟜眼睛又瞥到了桌上的糖,随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兄长给我糖,还对我笑,肯定不是坏人。父亲也说了让我好好听兄长的话,娘虽然说如果我不听话,兄长会教训我,但是也让我听兄长的话。”
“所以成蟜只需要听话就够了。”说完了这一句,小孩儿还嫌不够表达自己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