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黑暗的牢房之中,看不见一丝光亮。
那座坚固的石门,突然打开,发出沉闷的声响。
阳光透过石门照射进来。
许是久不见光,照射进来的光是那么刺眼。
燃炫下意识的闭紧双眸,侧过头去。
常人都会习惯性的抬起手臂遮挡住眼睛,可是,他太过虚弱,实在无力抬起那渗着血的手臂。
他倚坐在冰冷的墙角,嘴唇苍白,如同海棠花上凝结的冰雪一般,那张俊美的脸,没有一丝血色。
俊郎的脸庞上,那道鲜红的伤口,显得触目惊心,鲜血从脸上流下,一直蜿蜒入锁骨深处。
浑身的伤口都在流血,鲜红的血迹浸透了白衣,将它染成一片殷红的海洋。
之焕推开石门,缓步走了进来。
后面的侍卫们,抬着一张很矮的长木桌走了进来,他们将长木桌放到燃炫面前,然后摆上了几盘下酒菜,放上两壶酒,又拿来一个莲花座。
之焕示意那些侍卫们退下,他徐徐坐到莲花座上,拿起酒壶,倒满了两杯酒,其中一杯递到燃炫面前。
“你我之间,好似从未把酒言欢、开怀畅饮过。”
之焕的话语,使燃炫为之动容。
是啊,之焕这个弟弟在幻国王宫之中,一直以来都是一个透明的角色。
没有人在意他,没有人保护他,他受尽屈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行走在宫中。
他为什么会成为今日这样,或许全都拜父尊所赐。
燃炫帮助过之焕,但那份恩情在之焕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
天虞山的那份仇恨,他倒是记忆犹新。
在天虞山,为了争夺空蝉果那次,燃炫没了办法,才陷害之焕,导致之焕被押进大牢。
几日前,景谙刺伤燃炫,前脚刚离开,后脚之焕就到达了现场,他将燃炫捉了回去。
见其丹俯被废,心生快意,为了宣泄恨意,之焕拿起匕首,深深划向燃炫的面庞,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惊现在一张俊朗的面庞上面。
在冰冷的牢房中,燃炫不曾直视之焕一眼。
“捉我来此,想必不是为了叙旧,直入主题吧,宣泄了,也折辱了,要杀便杀,何必来这一套。”
“挨,皇兄这话说的可就冤枉臣弟了,臣弟是真心想无皇兄叙旧的。”
燃炫断然是不会相信之焕所言的,他冷笑,没有答话。
饮了一口酒,之焕沉思片刻,言道:“皇兄可知我是如何找到你的,而且还是恰巧在你遇难的时候,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呢?哈哈哈”
话语没有停顿,之焕继续说道:“景谙曾经是你的好兄弟,如今兄弟反目,他亲自废了你的丹俯,不知皇兄心底是何滋味?”
一阵悲凉瞬间涌上心头。
景谙甚至都不曾给他解释的机会。
烨王的所作所为,景谙一定是毫不知情的。
所以,燃炫不怪景谙,唯一让他伤心和遗憾的,是没有与星瑶完婚。
之焕继续说道:“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和那个小植灵大婚,是你背叛了幻国,”他的脸向燃炫凑过去目光凶狠,“你真该死!”
“你是怎么知道的?”
燃炫与星瑶大婚,除了迎风郡的人知道以外,连雕题国的人都不知道。
之焕是从何得知?
还有,景谙又怎么会如此巧合的赶在今天约他一见?
之焕阴险的笑了笑,“你想知道?”
燃炫的目光变得清冷。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也是将死之人了,”之焕放下酒杯,言道:“是一个叫做秦阳的人,通知我的。”
“皇兄,不是我说你,你还真是到处得罪人,遍地是仇家,景谙要杀你,你的亲弟弟我也要杀你,还有那个小植灵,在寒阙崖无情的给你一剑,那剑伤,现在都还没好呢吧?现在又不知从何冒出来个秦阳。”之焕得意的笑着,好像看到燃炫落魄,他高兴的不得了。
秦阳?
怪不得。
这就说的通了。
这段时间,燃炫也看得出来,星瑶的这位师兄秦阳,对待星瑶不仅仅是师兄妹那么简单。
想到自己早晚都是将死之人,早死晚死都一样,如果星瑶有一个可以托付的人,燃炫也未此感到高兴。
“你很平静,怎么?你不恨秦阳?”
“你以为谁都同你一样,眼里除了恨就再没别的了。”
“恨怎么了?人啊必须得有报复心,就比如我,如若没有报复心,如若没有恨意,我会撑到现在?恐怕早就死了千百回了。”
之焕这话说得倒是对。
燃炫没有辩驳,也没有任何的怨恨。
“皇兄,夙缘一族与幻国是世仇,你就这么做了夙缘族的女婿,若是父尊知道,会不会立即发兵灭了夙缘族?”之焕皮笑肉不笑的坐在燃炫对面,端起酒杯,目光盯着杯中的倒影。
“灭了夙缘族?他也得有这个本事。”
在燃炫心里,幻国若是真的攻打了夙缘一族,雕题国与之联盟,便可以抵御幻国的兵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