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间,薄雾缭绕。
树林上空,密密层层,枝丫交错。
燃炫走在林间,行色匆匆,时不时的观测周围草丛。
景谙与他并排前行,并且观察了他一路,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殿下,你看起来很担心星瑶姑娘。”
燃炫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着。
“其实你也无需担心,星瑶姑娘有你的君子剑在手,想必不会有事的。”
燃炫停下脚步,转回头,对景谙说道:“君子剑在琊虚围场根本无用,你方才斩杀邪灵时,难道没有发现端倪?”
景谙思索片刻,似是恍然大悟:“我刚才挥剑斩杀植灵,所用皆是蛮力。”
他伸出手掌,欲动用灵力击倒面前的大树,却发现半点灵力都使不出。
“怎么会这样?”景谙皱紧眉头。
“这倒不足为奇,邪灵乃浊气所生,力量强盛,为了阻止其为祸苍生,几百年前,被七星君封于此处,琊虚围场的结界,想必便是能够禁制所有灵力。”停顿片刻,燃炫自语道:“既如此……”他突然陷入沉思。
“这么说来,在这里,我们和那些植灵一样,”景谙又道:“不过,为什么我们可以用蛮力击杀邪灵,而那些植灵们几乎都是被一击毙命,然后被吞噬的尸骨全无?”
景谙所问,也是刚才燃炫的疑虑。
燃炫表情凝重,脑海中突然闪现一个念头:难道……邪灵受过驯化?若真如此,这根本就不是一场简单的围猎比赛,而是……
想到这里,他对景谙说道:“快走,我们需尽快找到星瑶。”
他没有将这个念头告诉景谙。
燃炫继续向前走,步履匆匆,月白色的裙摆随着脚步飘荡。
“殿下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景谙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被燃炫落到后面。
“喂!等等我!您就这么对待你的‘随从’?”
……
……
暮色渐深。
星瑶走了很久,很久。
万幸,这一路没有遇见黑气。
不幸的是,她没有发现玉竹的踪影,只能在心中祈祷,希望玉竹平安。
星瑶撒了一路的夙缘花瓣粉末,她希望燃炫能够看到,并且通过粉末找到自己。
可是,燃炫为何还没有来?
星瑶的原身花瓣,已经仅剩下最后一片了。
疲惫不堪的星瑶,倚着大树坐了下来。
她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臂,想要抬起,却已然无力,痛到几乎没有知觉。
鲜红的血液,已经渗透整个包裹伤口的布条。
持续不断的流血,星瑶开始眩晕无力。
丛林中,幽深的黑色,覆盖下来,琊虚围场内,变得漆黑一片。
阴冷,肃静。
她缓缓闭上双眸,好想就这样,靠着大树,睡过去,
不可以!
如果那样,会没命的!
星瑶突然睁开双眸,扶着大树,拼尽全力站起身。
漆黑的林中,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嗖嗖作响。
一道黑影闪过,比夜更浓,比夜更深,比夜,更加漆黑。
是邪灵!
此刻,星瑶的心里像打鼓似的,咚咚直跳,两条腿几乎站不稳,像弱不禁风的干树枝。
邪灵嗅到了星瑶的气息,径直朝她掠去。
两条“弱不禁风的干树枝”,被迫营业,不得不撒腿开跑。
当前,根本顾不上跑得掉跑不掉,只有拼命的向前跑,一直跑。
“砰!”的一声,星瑶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那个人,看出了星瑶的害怕,和无助,抬起双手,搂住了星瑶。
“没事了,别怕。”
这个声音,温暖而有磁性,还是那么好听,那么动听,那么熟悉。
星瑶睁开眼,抬首望着眼前人,虽处于黑暗中,但他的轮廓,依然清晰,相貌依然那么美。
星瑶激动万分,泪眼柔声道:“燃炫……你终于找到我了……”
“你在沿途撒下了夙缘花的粉末,我想不找到你都难。”燃炫垂眸,目光看着星瑶手臂的伤,“你受伤了?”
“我没事。”星瑶的声音有气无力。
景谙已将追逐星瑶的邪灵射杀,装进腰间的锦囊中,来到二人面前,看了一眼星瑶的手臂。
“这是被邪灵所伤,伤口永远无法愈合,最终会流血而亡的,”
听景谙所言,星瑶心中已是万分焦灼。
景谙见星瑶如此紧张,遂笑了笑,继续说道:“不过,还好你遇到了我和殿下,算你命不该绝啊。”
“你不是说,我会流血而亡吗?这会儿怎么又说我命不该绝?”星瑶捂着疼痛的手臂,有气无力的说道:“景谙,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吓唬我了。”
“我可没有吓唬你,被邪灵所伤,真的无法愈合,除非……”
“除非什么?”星瑶问道。
“除非你现在给我一壶酒,我就告诉你。”景谙调笑道。
“我现在去哪给你找酒,?”星瑶蹙着眉,眩晕无力的她,已经没有力气同景谙玩笑,“别说是酒,这里找水都十分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