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珏看着左戎那疏离的背影,心里默默叹息,嘴上却说了句,“小孩子脾性,犟狗一般,莫计较。”
她这句话本是说给云青辞听的,谁知那姑娘却笑了声,“这犟狗脾气不是我惹出来的,是谢统领跟将军那句话惹的。”
她咬着月饼,眼眸含笑,一眨不眨地看着风珏。
风珏也看着她,慢慢眯了眼,“既然说起来,本将也要问一句,云医师为何总是逗他?”
云青辞捏着月饼,笑说:“他护你,挺有意思的。”
风珏点头,又伸手拿了块桂花糕,慢慢咬,等吃完了那块桂花糕,她才又出声,“医师若无意思,就是他很有意思也不能随意逗他,他心思纯粹如稚童,脾气也直接,免得弄出今日这样的尴尬来。”
云青辞点头,面上笑意不减,“我知晓,”她顿了下,又补了一句,“也不尴尬。”
风珏点头,正欲再说点什么,忽然听见隔壁主院有了响动,隔壁主院是赫连长澈跟李贞的住处,云青辞立即起身,“应该是李大人醒了,我去瞧瞧,”她看了眼二堂书房的方向,“书房那边,还请将军去看看。”
风珏本已起身,听了云青辞这话,便停了往隔壁院子去的脚步,应了声好。
云青辞走后,谢临也放下筷子,啃着那块月饼,含糊道:“看样子,我们好像说错话了。”
风珏摇摇头,没说话,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谢临讶然地看着他,“你不去看看?”
风珏沉吟片刻,还是摇头,“倔脾气,惯得。”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直突突,她在想,就是去看,又该怎么说。
“确实是你惯出来的。”谢临感叹了一句,因不知根由,又问了一句,“不过,阿戎为什么不喜欢云医师?多有意思一个姑娘啊。”
风珏瞥一眼谢临,直觉头疼,这人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嘀咕了句,“我哪里知道。”
“估计是还没开窍,等开窍了,就好了。”谢临又道,他抬高下巴,指了指对面的人,“你说说你,当主子的外头净是风流债,怎么也不教教自己的侍卫,都快二十一了吧,咋还不开窍。”
风珏是恨得牙痒痒,心道,要是没开窍就好了。
这一刻,她觉得谢临也烦,干脆将那盘月饼递给他,“吃也塞不住你的嘴。”
丢了这么一句话,她拿起那件衣衫就走,边走边穿,她意气风发的走出院子,一过角门,速度就慢了下来,慢慢地朝二堂那边的书房去。
她刚入二堂的大门,就碰上了西序,西序提着一壶茶正往那边的公堂去。
两人互相见礼,因认识的缘故,便停下说了两句话,她这才得知,赫连长澈跟梅涔还在议事。
跟西序别过后,她才往相反方向的书房去。
西序临进门的时候,又瞧了瞧那背影,慢慢皱了眉,以至于进门后没来得及展眉,被梅涔捕捉到了,他接过茶壶,问,“怎么了?”
西序抿了抿唇,不自觉地往赫连长澈的方向瞥了一眼,他这一个下意识的动作,被赫连长澈跟梅涔都捕捉到了。
梅涔不得不又追问,“有什么不能说的?快说。”
西序站定,行了一礼后才回话,“刚去值班房,经过书房,看见书房亮着灯,属下就从窗口望了望,看见王爷身旁那个侍卫,在书房倒立抄书。”
梅涔原本提起的心,落了下去,“你何时变得这样大惊小怪了?”
西序面色一囧,嘀咕,“白绫遮眼,还能倒立抄书,属下觉得不可思议。”
赫连长澈的心提起来了,心想,左戎怎么在书房倒立抄书?这两日他虽一直在不远处守着自己,自己也没跟他交言说什么话。
梅涔听了这话,看向赫连长澈,疑惑地换了声,“殿下?”
赫连长澈面容无异,沉声说:“那是风将军的侍卫,自李贞染了疫病,就拨过来服侍了我几日,李贞现已无碍,下晌又调回去。”
听了赫连长澈的话,西序嘀咕,“难怪我回来的时候,看见风将军往书房去了。”
赫连长澈心头一跳,这是怎么呢,他摩挲了一下拇指,“大过节的,是在闹什么?”
他顿了一下,温声道:“老师先宽坐片刻,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现在战事吃紧,内部人可不能再生出嫌隙。”
这话是故意夸大其词,要不然他去看她主随二人,会引起梅涔的注意。
梅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也站起身,“是这么个理,我也随殿下去瞧瞧。”
赫连长澈脚步一顿,看了梅涔一眼,不好说什么,只得抬了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因为有梅涔在,他也不得不稳住脚步,四平八稳地往书房去。
风珏一句狗崽子狗脾气还没骂完,就听见了一串脚步声,知道有人来了,低喝,“还不起来!”
左戎也听见了脚步声,抿紧唇,一个鲤鱼打挺,乖顺的站了起来。
主子先前进门的那一瞬间,他要是眼睛还能流泪,他肯定会哭,只可惜,这双眼睛哭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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