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很平静,谢临听后却静不了,但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唯有在一旁静静坐着。
“我不会也不能死在他二人手里,谢临,多给我一些他二人的情报。”
谢临狠狠点头,“斥候营的人正在查,一有确切消息,我立马递给你,”他慢慢松开已经僵麻的拳头,暗里活泛五指,“万事小心,你自己最重,要保重!”
风珏调整情绪很快,等再次抬眸时,眼里又泛起一丝温和,“行了,此次你丢了个什么人来?我可跟你讲,此处是我的重要防线,马虎不得半分。”
谢临心绪也跟着活泛起来,“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翻遍了整个斥候营,才挑出这么一个,我也懒怠跟你废话,待会儿你自个儿瞧吧。”
知道谢临做事靠谱,她不过是故意拿话气他。
谢临也明白她的用意,不接茬,催促道:“还是说说你接下来的谋划吧。”
接下来的谋划,她暂时不想细说,便勉强说了个大概,“只有个方向,先取九台山,再谋小瓮城,等着横颜他们从南边攻上来,南北战线合并,不管他们谁去攻打新朔,我直取云边城。”
谢临沉眸一噎,这话面上好似什么都说清楚了,实则一细想,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别拿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来打发我。”
风珏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过去,“这就是我的谋划。”
“说了等于没说。”谢临吐槽。
“你要细节呀,”风珏抬头看着顶上的虚空,“那你也得给我足够多的情报,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细节。”
不等谢临说话,她丢了个炸弹,“可启南北,那也可东西联手,声东击西,东西并战。”
谢临起初没听明白她的意思,等想明白后,直觉头皮发紧,他弹跳起身,一步跳到风珏的椅子旁,“你当真是胆大,疯了不成!”
风珏不理他突然间的激愤,依旧仰望着虚空,静静地回话,“我没疯。”
谢临伸手指着他,“还说你没疯,不是早让你打消这个念头吗?”
“那是朝堂大事,是百官之事,不是你我可以想的,也跟现在雁门州的战事不一样。”
“东西联手,是北九军的事,是北九州的事,是整个朝堂的事,连郡王都说了不算,必须得皇上开金口吐玉言,没有那一道圣旨,谁敢动?”
“谁动谁就是抗旨不遵,是乱臣贼子,都是一个死字!”
谢临越说越急,一个激动,牙齿磕在嘴巴皮上,当时就出了血,他忍着那股血腥味,硬生生把话吼完了才抬手背去擦拭。
风珏见他就擦在手背上,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之意,“别擦手背上,”又抬手指向门口的架凳上,“那里有盆,桶里的水是今早从井里取的,很干净,自己倒水洗。”
谢临狠瞪他一眼,感觉这人有时候不分轻重,“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你别玩火,安分些,保命要紧。”
风珏无力地闭上眼,“知道了,我也只是想想,又没说要这么做。”
“想都不许想!”丢完这句话,谢临才朝门口走去,从桶里舀一瓢水倒进盆里,洗手洗脸。
他都来不及擦干,甩着手上的水珠走过来,又强调一遍,“听到没,想都不许想。”
谢临本想说句旁的狠话威胁这人,但搜刮了一遍,实在没有什么话可威胁得住这人,只好作罢。
“你才是有病,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我才说的,”她双手一摊,故作无奈状,“结果呢,引来一堆臭骂。”
谢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好吧,这话虽然怪,却也是事实,确实自己追问了他才说的,被他这么一说,谢临感觉有一丝理亏。
“......不管怎么样,反正就是不许妄想东边战场。”
风珏无奈地点头,“嗯,不想。”
谢临看着他这样一副德行,就知道他没听进去,又开始念咒,“战事不能急,慢一点就慢一点,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再熬一熬也等的,我们等得起。”
这些话听过无数回,耳朵都听起茧子了,此刻,更是越听越烦躁,但是又不好驳了谢临的好意,只得呆愣着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等谢临说完了,她才出声,“你带来的人呢?”
知道这人还是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谢临颇为不满地看他一眼,但又无法,因为他说的也是正事。
“沈青应该在外头看周木练兵,我走了,你自己看去吧。”
风珏弹起身,“嘿,他们已经碰头了?能说上话么?”
谢临冷哼一声,先跨出门去,脚下生风,明显心里有气,可走了几步又刹住脚步,回身看着身后的人。
风珏也跟着停步,“还有何事?”
“我说,你那只黑背,是不是遇到别的鹰了?”
风珏心里咯噔一响,面色不改,明知故问,“怎么呢?”
谢临搓了搓手指,斟酌着开口,“最近一年,感觉它没以前那么狠戾了,以前对我没啥好脸色,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现在,偶尔还凑过来让我摸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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