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风珏要送走左戎,赫连长澈沉默了一瞬,随即点头默许了。他心中不安,还派李贞跟过去,看看是否能帮上忙。
阻止她的唯有云青辞一个,因为云青辞太清楚左戎的伤势了,若是再搬运挪动,伤情会加重。
但是,无论她怎么劝,风珏都不改口,一心要送走左戎,因为她不仅想医好左戎的伤,还想治好左戎的眼睛,她不忍左戎再也看不清这个世界。
她猜测,应予一定会有办法的。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裴野说外头有一个叫柳子歇的人来访,本来还能伪装淡定的风珏,一听这个名字,就如暴走的猎豹,风一样消失在原地。
风珏狂跑到哨冈处,那里果真停着一辆马车,只是没有人走下来。
风珏心头有一股气,几大步奔过去,一把掀开车帘,破口大骂,“柳子歇,你又做什么妖,你早知道......”
一句话只吼出一半,剩下的那一半就被她自己咽下去了,因为车里的人,根本不是柳子歇,而是多年不见的左风,还戴着半张面具。
风珏僵在当场,疑惑地问,“......左,怎么是你?”
左风扶了扶脸上的面具,低低唤了声主子,才回话,“是我,子歇大哥嘱咐我来的,说主子今日有需要。”
一句有需要,彻底点爆了风珏的情绪,她死死扣住马车窗框,“他既然算的这么准,为何不自己来?”
左风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生气,还是试着解释了一句,“子歇大哥已经卧床数月了,自六月底起,一直到现在,山下的生意,大都移交给我了。”
病了数月?那就是自小崖子山回去后,就病了。
风珏心头那股火顿熄,随即皱眉,早不让他算的,他还算,把自己算病了好了?
心口闷的厉害,沉默许久,她闷声问,“师娘给他开药了没?”
要不是病的太重,他不会让左风来的,既然病的那么重,还操什么劳什子心。
“开了,每日都有服用的。”
每日都用服用,还是下不来床,可见这人亏损的是有多厉害,早知道,就不该让他去学那什么卦术。
“既如此,他不好好养身体,还操心这些做什么?”
左风抿了抿唇,再三犹豫,还是如实转述了一句话,“子歇大哥说,早在数月前,派左戎送信来的那日,就知晓会有今日这一劫,却没有阻止,实在是心中有愧,所以今日来此,是想弥补一二,请主子勿动怒。”
风珏心里泛起密密实实地疼痛,终究是自己小瞧了他柳子歇,难怪那日他将左戎安排过来,原是早就算到了后面的劫难。
他没有阻止,是阻止不了?还是只有那样,都才能活?
若是那日没有左戎,自己是不是就死在了桃花镇?
自己能活下来,原是因为身后有这么多人在替自己兜着担着,左戎的伤,柳子歇的病,今日左风现身的风险,哪一样不是自己该承情的?
不过须臾,什么怒气都没了,压根发不出来,只有心酸和苦笑,她自嘲地笑起来,“动什么怒?我哪有资格动怒。”
左风想劝慰两句,但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有无声的看着她,许多年不见,她越发的凌厉,若是将军还在,定然是万般不舍得。
她忽地松开手中的帘子,将左风隔挡在里面,瓮声瓮气地说:“别出来,就待在里面,我马上就来。”
左风赶忙出声,“无妨的,有面具,无人识得我。”
“不许动!”风珏冷声低吼,左戎已经这样了,她不想左风再出任何意外,他跟左戎不一样,他是曲砚的侍卫,还有柳子歇交给他的生意,不能出一点岔子。
听出她声音里的焦急,左风只好应了,“是,一切都听主子安排。”
直到马车消失在视野尽头,裴野才落寞地转身,慢慢地往回走,他其实一点都不了解风珏此人,只是这人太好,一次又一次的在战场之上搭救他,也从不嘲笑他有路痴这毛病的事。
可是,这人实在太过神秘,上回莫名失去踪迹,这回要弄走左戎,刚好就有人来接,刚刚他瞥了一眼,车上那人戴了面具。
戴面具,如果不是面上有伤,就是不宜以面示人,不管是哪一种,都不简单。
裴野简单收拾一下心绪,慢慢往自己帐房走去,唯愿他能找到那位神医,治好左戎的伤,那样自己也会好受一些。
心里复杂不止左戎,还有赫连长澈,先前,他听说有一个叫柳子歇的人在外候着,心里很激动,颠颠地就往外走。
要知道,围剿赤鹿山的计划之所以能成,前提是因为萧炎得知自己无缘太子之位,情绪暴走,失去了理智,自己的谋划才有可趁之机。
柳子歇早在三个月前,就曾说过萧洵会被封为太子正位东宫的话,足见这人是有真本事的。
所以,一听说柳子歇来了,那一刻他压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绪,反正就是想见一见他。
可是,他紧随而去后,听到了那样一番对话,来人根本不是柳子歇,那人唤她主子,她不许那人现身,所以,她还有多少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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