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势紧张,赫连长澈全副身心扑在军务上,本就烦忧,派出去搜寻风珏的人,数次无功而返,他渐渐烦躁起来。
烦躁过后,还是要解决难题,本不信神术异能的他,也开始期待九月的到来。
那回在茅屋里,柳子歇说过,三月后北燕萧洵正位东宫的消息就会传到这里,那时候萧炎会方寸大乱,趁他方寸大乱的时候,一举击退敌人,抢回粮道,危机可解。
这是暂时来说最好的办法了,他需要一个这样的机会。
正在赫连长澈期待九月到来的时候,谢临秘密传回了一个消息,风珏的侍卫左戎被北燕大将军陆术所俘虏。
这个消息是谢临秘密传回来的,那说明他的人也入了敌方内部,让谢临领斥候营统领的职,果真没错。
不过,他也忧虑,风珏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不管她在不在,她的侍卫必须得救,可要怎么救呢?
而且,揪查泄露撤军消息给北燕的人还没抓出来,查来查去,倒是又揪出来了几个眼线,都是京都里那几位的。
趁此时机,将他们所部署的眼线一网打尽,也好,免得到时候顾首顾尾。
她的侍卫被俘虏了,那她呢?
屡次搜寻无果,如同人间蒸发一样,会不会也被俘虏呢?
若是她被俘虏了,谢临的人应该能查到吧?所以,应该不会的。
可万一是呢?又当如何?以她的果决性子,为了不受牵制或者不堪羞辱,会不会自行了结?所以一直杳无音信。
念头一起,赫连长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竟然惊起了一身冷汗。
他默默地念叨不会的不会的,可又抑制不住地在脑子里想,若是敌军发现她是女子身,加上憎恨,定会羞辱折磨她。
她又中了毒箭,功夫也使不出,被囚禁侮辱也反抗不了,身陷囹圄的她,上天无法入地无门,活活遭大罪受煎熬,这份罪业自己也有分。
他想地深了远了,就懊恼自责,当初干什么就应了她殿后的请求?不该应的。
赫连长澈因为白日自己脑补出了最坏的情况,夜里竟然做了个噩梦,梦里就是他想的那些画面,然后他被自己吓醒了,又是一身冷汗。
李贞闻得动静,赶忙从隔间赶来,见主子神色有异,他以为主子是忧心战事的缘由,斟酌着宽慰了几句。
赫连长澈摆摆手,示意他没事,只吩咐李贞打一桶水进来。
沐浴更衣后,赫连长澈没有再睡,他开始处理军务,思索递回京都的奏报要怎么写,商议撤军回雁西阙的那回,风珏暗示过自己,援军迟来一事务必送到御座上,不仅如此,北地军情军务,无论大小事宜,要一一送达回京,必须让皇上对北地的情况了如指掌。
那时自己还只想到了一样,以为她的用意是让父皇对自己放心。
其实不止,在退守此处忧心粮草开始,才明白更深一层用意,让皇上了解掌握的不止是北地的军情军务,还有那几位的所作所为。
明面是恭敬父皇,事无巨细相告,不敢有丝毫隐瞒,暗地里,也可将某些人见不得的勾当,一一展示给朝堂上的人看。
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再说自己也是遵照旨意行事,谁来指责他,就是指责他忠孝皇上的行径。
这样事事据实相告,不隐瞒,不藏私,皇上也放心,一举多得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可就是想明白了她的所有用意,就越是焦虑,想她快些回来,可这么久过去了,还是音信全无,实在是焦灼。
当赫连长澈在这头忧急忧心的时候,风珏在应予的院子里,沉睡地不知年月。
她刚能自己下地去宫房的时候,便想着离开青山帮,余山怕她不顾惜身体,便暗中指示应予要留住她。
应予这孩子本就实诚,又唯余山马首是瞻,只要是余山的话,他都会听。
所以,这孩子就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以他眉心血为引,启封独门秘术,用一道血符咒将人给梦住了。
这门独家术法有违道法自然常理,被他师傅下咒封了,不许他用,这孩子擅自破咒启封,遭了反噬,又因以指尖血画符催咒,伤了元神,人是留下了,自己也给搞倒了。
这门法术本就邪门,他又是第一次独自使用,心神定力不到位,元神归位之际恍惚了一瞬,所以他自己也一道入了梦,只有他自己醒过来,被入梦的人才会醒。
余山忙完外头的事,再从密道过来时,就看见了沉睡的两个人,一个躺在躺椅上,一个趴在榻上。
他唤一唤这个,没有回应,又推一推那个,也没有醒,两个人如出一辙,睡得很沉。
他没当回事,反而暗暗欣喜,这样也好,免得都闹腾惹祸,他还没有精力来应付他两个,他将应予抱回隔间的罗汉床,也就放心的回了。
直到第二日来,还是一个也叫不醒,他才察觉出不同,先前以为只是睡着了,这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看神色,两人皆无异常,面色都跟往常一样,探鼻息,呼吸匀称,也无异样,就连身上的热度,都没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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