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了信说青辞要回了,紫嫣日日期盼,她跟青辞分开已有八年,她当初离开横阳山的时候,青辞还不满九岁。
那时,她问小青辞跟不跟自己走,九岁的小青辞坚定地说,要留在山下守家。
她虽是王爷买给师傅的婢女,但师傅从未拿她当婢女看过,还将一身医术倾囊相授,她亦是师傅的徒弟,按这样论,她还是自己的师妹。
时隔多年,也不知师妹如今出落成什么样子了,应该是个大美人了吧。
紫嫣心心念念许多时日,在一个黄昏,终于等到了归人。
这一日,紫嫣正在练武场跟风珏练剑,自从那一日两人交过手后,一拍即合,一有空就互相较量一番,大有进宜。
两人刚打过一场,正坐在青石板上歇息,忽然岗哨来报,说栅门口来了两骑,在几日前紫嫣就叮嘱过岗哨的士兵,若有两骑生人前来,一定要通知她。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紫嫣跳起身,往栅门口跑去,风珏不放心她,吊儿郎当的起身,也跟着往栅门口去,说到底这丫头也没真正一个人面对过险恶。
她刚行至一半,就见紫嫣已经朝那两骑飞跑起来,那背影活像起飞的鸟儿,欢快欣喜得很。
加快脚步跟上去,风珏逐渐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风尘仆仆的两骑,一男一女,女的头戴斗笠,看不真切。
男的约莫二十七八,跟凤梧差不多大,身形单薄,眉宇横呈,鼻梁高挺,一双柳叶眼满含情绪,有柳子歇身上的温润,也有谢临身上的倜傥。
这一刻,风珏有些恍惚,继曲北鹤之后,她再一次见了真正意义上的儒将。
此人,温润倜傥,又不失风范,不愧是谢临口中的小军师。
在察觉到风珏的存在后,他微微颔首,视线一触即分,并没有定定打量深究的意思。
风珏亦是微微颔首,以作回礼。
在紫嫣的引荐下,风珏前去与二人见礼。
近了,风珏才看清斗笠下那张脸,好一个明眸皓齿的清秀美人儿,那双柳叶眸,纯澈流波,见之不忘。
云青辞望着眼前这位年轻校尉,一时有些恍神,她从这人身上看到了一点师傅的影子,不知道为什么,这人跟师傅明明不同,但她就是捕捉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影子。
她又望了一眼那人,正当她极力从回忆里寻找师傅时,那一丝影子又不见了,她按捺下心下惊涛,规规矩矩地再一次颔首致礼。
紫嫣拉着云青辞的手,飞快地跑,她太过兴奋,要拉着云青辞去见凤梧跟横颜。
云青辞身段纤瘦,哪里抵得过紫嫣的武力,被紫嫣拉着跑,差点被绊倒,无助地朝身后的唐雎回望几次,最后只好松了手中的缰绳。
唐雎不忍扰了两个女孩儿的兴,温声说:“去吧,马儿我来牵。”
一旁的风珏挑了挑眉,顺手拾起了缰绳,大咧咧地道:“还是我来吧,反正空着手。”
“那就多谢了。”唐雎牵着马,温润地向风珏道谢。
风珏咧嘴一笑,并没有当回事,牵着马,慢慢地陪唐雎朝里走。
紫嫣素来活泼,经过她一阵欢呼,所有人都被惊动了,凤梧跟横颜齐齐奔出来相迎,就连得信的赫连长澈也扔了奏报,匆匆忙忙地出营帐来相迎。
不等唐雎跪拜见礼,赫连长澈早一步将人拉住了,风珏侧身躲在一旁,这一刻,她在赫连长澈眼眸里看到了涌动。
一贯镇定自若的宁郡王,在见到唐雎的那一刻,眼里情意疯狂涌动。
那年,景亭无声相送,等的就是今日,今日得见,他沉寂的心怎会不起波澜?
他紧紧地拉住唐雎的胳膊,无声而立。
唐雎瞧着眼前高挑的少年王爷,瞬时红了眸,他微微张开薄唇,温哑着出声,“殿下长大了!”
为了等这位殿下长大,他在长生庙蹉跎了八年光阴,无一日不盼着这位殿下成人成才。
长大了的殿下,跟师兄还真是像啊,眉眼神似,身段形似,就连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和头上如瀑青丝,都是如出一辙。
这一刻,他恍若回到了多年前,师兄也这样拉着他的胳膊,拉他进屋饮茶谈话。
“将军一路辛苦,饮我一盏茶吧!”赫连长澈拉着唐雎进了帐房。
凤梧跟横颜对视一眼,微微颔首,也一同进了帐房。
紫嫣拉着云青辞不放,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李贞在一旁恭请风珏跟她二人入帐饮茶。
风珏瞧一眼身旁二人,不动声色的琢磨,这场久别重逢的戏码属于他们,她这个外人着实不应该碍眼,正当她犯愁怎么脱身,忽听上空一声鹰啸。
她心头一喜,如此便可以脱身,可随即又心生忧患,大敌当前,任何消息都可能有着重大关系,不可轻视。
她旋身一转,抬眼望,黑背从高空俯冲而下,她狂奔数丈开外,抬臂去接。
黑背在半空盘旋数步,慢慢停在风珏肩头,风珏伸手抚摸它两下,从腰侧取下布袋,掏出一把粟米喂给黑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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