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支大军忽然冒出来时,赫连长澈有一瞬的迟疑,当他看着两位先锋官将两处兵又合二为一时,内心是震荡的。
虽然他没跟他们一起作战过,但是这一刻,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他们的意图。
他立马回身,几大步跨向另一面战鼓,一把抓起鼓槌,摆开架势,快而有律地击鼓。
鼓槌砸落,战鼓嘹鸣,鼓面随着击鼓之人的手臂摆弄起落,发出响彻云霄的隆咚振响,直击心魂。
鼓声震天,如雷霆万钧,又似万马奔腾,雄浑气势似洪水一样席卷入万千将士中去,将士们也被这鼓点声激起心中的狂热激愤和力量,挥动手中兵刃杀向迎面而来的敌军。
风珏闻得这激奋人心的战鼓声,回首一望,那清瘦贵胄的背影,蓦地入了眼帘,奋起击鼓的手臂抡出弧线,扬起砸下间,是无穷无尽的滔天激愤恨意。
她心下一凝,这一刻,她从那单薄又伟岸的背影里,看出了自己一直掩藏在心中的恨意,急急收回视线,挥动手中红缨枪,直直地杀向敌军。
另一旁的谢临,早已跟敌军拼杀在一处,杀红了眼,在你死我活的角逐里,谁不想自己是活下来的那一个?
不管信念是否一致,面对敌人时,总是先杀为敬。
双方激战开来,滔天的恨意似疾风掠过敌军,长枪所过之处,无一生还。
裴野策马向前,他被两位先锋将领的气势所感染,大喝一声,翻弄手中大刀,直奔向敌军左翼。
方明手持长剑,策马跟上去,二人齐头并进,一起冲锋陷阵。
刀剑相击,烈马相撞,铁甲扛下兵刃发出声声金戈响,在生死一线间,谁又不会奋力拼杀?
家仇国恨,血海深仇,一结又一结,这解不开的恨意,唯有死战才可暂时得以缓解。
血花四溅,所过之处是横尸遍野,双方士兵你来我往,一刀一剑皆见血肉。
这一刻,无人不在乎生死,可人人又不顾生死,以己身筑成人墙,以长矛长枪陷入血战。
这一刻,无人心有旁骛,只想夺回属于自己的故土。
热血浸染寒甲,刀剑铸就地狱。
最痛恨侵略屠戮的大渝将士,手握铁血尖刀,一步一步杀出血路,也一步一步铸就地狱。
在血红杀戮的地狱里,有人想活,就有人必死,有人想复仇,就有人要为自己的野心付出代价。
用自己手中的尖刀,刺向敌人的心口,血债血偿,报仇雪恨,方能解恨。
战马嘶鸣,铁蹄飞扬,利箭划破长空,如疾风骤雨不可挡。
风珏横枪拦截住猛射而来的利箭,心下生急,她自己有内功护身,可挡住疾风箭雨,然后她身后的士兵们避之不及。
先前只想着领轻骑冲锋陷阵,迅速拿下清顺台,哪里料到会有一支大军忽然杀出来。
为了保存实力,她一边冲杀,一边调动身后的遁甲营,先挡过敌军的箭阵再说。
贺玄早已知晓风珏的意图,迅速率兵跟上。
敌方箭雨一波接一波,我方大军受阻,前进不能,赫连长澈擂鼓不歇,鬓边渗出豆大的汗滴。
利箭如雨破空,破空声尖锐入耳,他不用回眸看,也知前方战场有多危急激烈。
他心中生急,手中鼓槌一顿,随即变换律动鼓点,由之前如洪水般猛进的激烈气场,转为和风细雨般绵绵无绝的缠绕。
随着鼓点地变换,贺玄率兵斜插入前方,举盾接住一波又一波的箭雨。
曹雄闻得鼓点变动,如得令一般,率重骑紧跟上去,在敌阵箭雨渐弱下去时,率重骑出击,横扫战场,朝敌军中心碾压而去。
换重骑开道,风珏跟谢临二人再次率轻骑向左右分道围绕剿杀开去,给曹雄所领的重骑添了灵巧且诡异的双翼。
鼓点随风律动,赫连长澈侧耳细听,闻得风中利箭弱了下去后,手中鼓槌又一顿,手臂抡圆,手腕处猛然加劲使力,鼓槌狠狠地砸下,大有砸破鼓面的架势。
鼓点变得激烈起来,如急雷迅电,一瞬间释放九州豪气,大有以鼓声睥睨天下之势。
鼓声隆隆如骤雨一般,一声一声,一锤一锤,每一声每一锤都似枭杀之令。
在激昂的鼓声里,重骑以所向披靡之势一路横向碾压出去,两侧那灵活的羽翼如鬼魅一般,诡异灵巧地从两侧包抄,时而激进,时而缓行,时而绕远,又时而朝中间靠拢,形成合围之势。
双翼左拐右突,阵形密不透风,节奏随鼓点而动,使得敌军无法捉摸,从而应接不暇。
双翼阵型诡异,中间重骑锐不可当,三方人马渐渐形成了一张网。
而萧炎的大军,此时正在朝网中撞。
战况再一次出现转折,原本密不透风的大军阵型逐渐有了裂痕,萧炎赶忙调回弓箭队,调重骑上前,以己方重骑对撞对方重骑。
重骑尚可直接硬碰硬地对撞,但左右两侧那两支怪异不可捕捉扼杀的羽翼,才是最让他头疼的地方。
正在他预备给陆术下令,着他率高于对方数倍的轻骑直接碾压强攻那两支军队时,却被军师古树一句话转移了心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