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晃缓缓转过身,对着一众面露惧色、焦急不安的部下,声音低沉却坚定:
“即刻出发。”
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激起层层涟漪。
几个鬼子还想争辩,但看到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终究还是闭上了嘴,只得低着头出去了。
山口晃独自走到窗户旁边,凝视着远方的天际线,那里,是他们来时的方向,也是此刻唯一的退路。
他深吸一口气,想要将胸中的郁闷与不甘一同吐出,最后只换来几声咳嗽。
命令很快传达下去,短暂的震惊之后鬼子们迅速而有序地开始撤离。
选择的路线也是尽量避开大路,专挑没人走的小道,这可苦了鬼子们。
林间小径,狭窄而曲折。
鬼子们只能紧挨着彼此,脚步声在寂静中回响,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异常沉重。
四周的树木仿佛成了无形的守卫,枝条交错,不时抽打着行人的面庞,留下一道道细长的红痕。
汗水与泥土混杂,让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狼狈与疲惫。
有人低声咒骂,但更多的是沉默,是对不敢应战的苦涩接受。
“啊--”
突然急促的喊声打破了队伍的宁静,一个鬼子不慎踩中了松软的泥土,身体失去平衡,猛地向前扑去。
慌乱之中又把旁边几个鬼子扯住,一同滚落山崖。
这一幕,让所有人的心都不由得紧了紧,脚下的步伐更加谨慎。
越往前山路愈发崎岖,时而陡峭如梯,时而湿滑难行。
鬼子们不得不手脚并用,艰难攀爬。
夜风带着凉意,直抵骨髓,让人不禁颤抖。
但比寒冷更难以忍受的,是心中那份挥之不去的挫败感与迷茫。
“将军,要不我们回去吧?”
一个满脸血痕,衣服被划破成一道道的鬼子军官咽了口唾沫小心的说道。
山口晃的目光如同寒冰,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每一个低垂的头颅,最终停留在那位提议撤退的军官身上。
他并未立即回应,而是沉默了片刻,让这份沉重的静谧在队伍中蔓延。
“回去?”
山口晃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
“你,你,你们打的过特战第一军?”
挨个指着他们点名,猛然拔出腰间的军刀,刀光在昏暗的林间一闪而过,狠狠镶嵌进树里面。
面无表情的尝试拔了几次,刀纹丝不动,山口晃只得松手。
“谁在说这样的话,犹如此树!”
话语如同雷鸣,在林间回荡,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继续前进!”
接下来的时间里,没有人再说一句话,直到面前横亘着一条河的时候。
再过两月就是冬天,凌晨的温度很低,遥望四周也在无其他路。
“怕什么?你给他们做个表率。”
山口晃一把把边上的鬼子军官推出去,见他频频回头的样子,又加了一脚。
鬼子军官又气又恨,但也不敢抗命,只得咬牙慢慢趟过去。
随着踏入冰冷的河水,刺骨的寒意瞬间侵袭了全身,他也不敢有丝毫停留,只能咬紧牙关,一步步向对岸挪动。
河水湍急,几次险些将他冲倒,但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最终踉跄着爬上了对岸。
山口晃站在岸边,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任何困难都难不住帝国的勇士!”
其余的鬼子见状,虽心有畏惧,却也纷纷效仿,一个个像下饺子般踏入冰冷的河水中。
“也没这么冷吧?”
见人都下去了,最后一个的山口晃振作精神也走了进去。
极尽抽离灵魂的冷让他差点僵住,浑身哆嗦,养尊处优的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
没忍住的大喊起来。
已经上岸的鬼子们愣住了,都看着还在河里的山口晃。
山口晃感觉自己的脸烧的通红,可脖子以下又冰冷至极,恨不得钻进洞里。
可岸上并没有传出嘲笑的声音,而是开始配合着他的惨叫,唱起了小调。
直到他上去,唱歌才停止。
在看鬼子们,一个个眼中含泪,悲伤不已。
“胜利就在前面,不要放弃!”
山口晃恍然大悟,刚才自己无意间喊出了家乡的小调前奏,这才让这群人唱了起来。
明白过来的他声情并茂的安慰道。
队伍这才悠悠的行进,走在最后一个的山口晃这个时候才冷的跳了起来。
小径变得更加崎岖,有些地方甚至需要他们匍匐前进。
泥泞、湿滑、荆棘,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刃上,疼痛与疲惫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们紧紧束缚。
终于,在一片密林的尽头,他们隐约看到了一丝光亮--那是出口。
山口晃望着那抹微弱而遥远的光亮,心中五味杂陈,,一阵突如其来的山风穿林而过,他感觉舒服极了。
“砰--”
陡然响起的枪声和鬼子们的笑脸是那么的不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