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我回县城是顺路捎带你,你这要先回你家拿东西合适吗?多跑二十里路呢?再说了,见你家里人太突然了,我都没个准备”!
陈悦华开着车故意调戏他,又笑着说道:要不在你家吃了晚上饭,咱在回城,酒足饭饱,“干活”也有劲儿不是……
“我回家拿点东西,拿了就走。车你都不用熄火,吃鸡毛的饭,还有,别下车”。
田朝阳回家是为了上次和罗冰见面时,罗冰让他帮忙去营台村买还魂酒。田朝阳当时听了就吃了一惊,没想到他爹私自酿制的那玩意还能卖出村去。你别看卖的是三无产品,还挺贵的。而且每年的产量也只是一缸,别小看这一缸,他爹能卖出好十几万块钱来。村里有几户“冤大头”是他爹的忠实用户,每户每年的夏季都要买两坛子,这两坛子酒的售价是三万。
不是他们不想多买几去坛,而是他爹不卖。在田朝阳看来,他爹这就是饥饿营销。妥妥的是个奸商,而且是赚乡亲们的黑心钱。
等到了田朝阳的家门口,陈悦华很吃惊。感觉他们家的这住宅子就像是鹤群里的鸡,太另类了。
“朝阳回来了”!
田朝阳一进门,正看到红梅姨在打扫院子。嘴里喊着声“姨”,便直奔西屋地窖而去。
“这孩子,着急忙慌的,这是干什么”?张红梅看向他的眼神中尽是爱,母亲看儿子的溺爱。看着看着眼眶一红,也不知心里想到了什么……
“姨啊!来帮我拿两坛子,这玩意不太好拿”!
西屋里突然传来田朝阳的叫喊声,红梅姨两步走进西屋,看着地上这五个坛子,轻言轻语,柔声细语的说道:朝阳,你拿这几坛子“解千愁”干嘛?自个喝吗?
田朝阳瞪着眼睛,看着红梅姨愣了一下。这才疑惑的说道:这不是我爹酿的还魂酒吗?怎么叫解千愁了?
“唉,傻孩子,还魂酒是咱自个儿的叫法,对外就叫解千愁!一杯下肚愁自消,两杯入喉情缘了,三杯喝下三魂醒,四杯入囗进业全了,五杯……”
“哎……姨,行了,这顺口溜谁编的?我今天还有事要去县城,改天我回来,咱娘俩好好唠”。田朝阳说完,抱着三个坛子就往外走。
红梅姨则是抓着两个坛子,紧步跟在他的后面,俏声说道:有事拿了你快走,你爹快回来了,他肯定不让!
“这酒不管是什么人喝,每日至多三两,可不敢多饮,你呀,一定要跟人交代清楚,不然害人害己”!
出了院门口,见门口停的是一辆小轿车,开车的还是个美女,红梅姨以为田朝阳开窍了,这是要拿酒贿赂老丈人去,这才轻声嘱咐说道。
“那是你妈?太有气质了,怎么看她都不是一个农村人”?
陈悦华开着车很是好奇,什么样的环境?什么样的家庭条件才能养成那种气质,高贵?端庄?典雅?知性?柔和,对就是柔和,就像是看见了一片海,一片星空,一朵花,一朵静静盛开的花。
陈悦华心里暗暗发誓,要做一个像田朝阳他“妈”那样的女人。
“你能不能看着点路,想什么呢”?
田朝阳一声喊陈悦华才回神,田朝阳这才轻声回答道:“那不是我妈,是我一个姨”!
“噢,你妈呢?没在家”?
“没了,我很小时就没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
田朝阳并没在接茬,而是给罗冰打了个电话。罗冰很快就接了,不巧的是她还在忙,便让田朝阳到县政府旁边的政府招待所见门口等她一会。
挂断电话,且听她的意思一时半会忙不完。田朝阳冲陈悦华道:今晚我请客,你赏个脸?
陈悦华娇笑,语气暧昧的说道:咱俩单独吃饭?县里熟人可是不少,怎么?你想让人嚼舌根?
田朝阳笑了笑,说道:谈点正事,免的你别说我不念旧情,我提醒你,郝仁义早晚要倒台,到时罗口张晓燕合作社的事肯定追责,那事是你通过的,你要是不想承担责任的话,就趁早想法子。
陈悦华一听小脸上全部苦涩,说道:我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西营乡是郝仁义的天下,我如果不听他的话,下场就一个。
“我提醒你了,爱听不听”!
陈悦华一手抓方向盘,另一只手握住他的大手,撒着娇说:你就给我想想办法呗!
升职后,田朝阳对她已经不厌恶了,趋吉避凶是人的本能。明知你被领导打压,谁还敢靠近你!现实中高喊义气口号的不少,但有情有义的又有几人?
她没落井下石已是不错了,对一个小女人不能有太高的要求。何况和她关系这么“好”,田朝阳也不想从今以后翻脸不认人,思索片刻说道:现在乡长就位,你目前代管综合办,赶紧表个态!明天一上班就马上去补救,把张晓燕的项目改成不通过,从此和郝仁义划清界限!
“啊!这能行吗?郝仁义不得立马收拾我”!陈悦华一脸苦相说道。
“你不这么干,只能等着承担责任!乡长得势后,知道你是郝仁义的人,也没你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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