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门上好像出现了字。”乌姀敏锐地发现了变化。
君皎月停下动作,一字一字念出木门浮现出的两行字:“心未净者,不可入。”
“正喧十年,神火降临,观音现世,赌命炼心,赢者生,输家死,天道法则。”
君皎月一本正经地分析,“是这门知道我们心理龌龊不干净,所以不给进吧。”
乌姀挠头,“应该是心魔未除者不能进,至于最下面的正喧……是什么意思?”
她没想到她们三人居然一个能进的都没有。
真是心智毫不坚定的一群人啊。
彩女惹了她们,跟惹了空气没两样。
“我听阿姊说过,今年是新帝上任第一年,改年号正喧,所以正喧十年,便是九年后,”白枫鲤冷静分析。
“我猜测,是九年后会有火或者类火诞生,从此幻境里的世界开始逆转毁灭,彩女观音现世与我们赌命,如果那时候我们再破解不了心魔,这场赌注我们就是输家。”
君皎月:“那天道法则,就是以天道公证,赌局双方都无法破坏,又是赌命局,我们双方必然一死一生,彩女就那么肯定我们会输?”
乌姀:“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九年的时间破解心魔。”
同理,她们还有九年的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乌姀和白枫鲤悄悄松了一口气。
“凡界与修仙界的时间流速不同,九年也不过一眨眼,所以你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把心魔找出来并且消灭,知道了吗?”
君皎月的脸上是少见的严肃,她实在很担心这两个师妹的状态,她们身上背负的担子一个比一个重,经历的过往也一个比一个沉重。
相比之下,彩女构造的幻境远比真实世界更能留住她们。
到时候,她们真的能赢吗?
白枫鲤生生吐出一口浊气,“我们是命定手握大局之人,不能就这么被困在这里,所以,我们一定会出去。”
君皎月露出笑容,“好!那大家都全力以赴准备大战,谁都不能轻言放弃,这次我们若赢,那就有利大道修行,若是输了……”
乌姀抢答,“共闯恶狗岭,抢喝孟婆汤!”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乌姀试图挣扎:“不过我心魔就剩那么一点了,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我过去吗?”
白枫鲤好笑道:“那你去贿赂贿赂那门。”
君皎月严肃抬手制止,“别去,那门一点老脸都不要,吞人家剑,放修仙界是要遭唾弃的。”
乌姀笑得前仰后合。
她们这入不得,就又是九年。
像互相约定过的那样,她们好好生活,将心魔一点点剔出灵台。
命运不公,那便自救。
乌姀知道这九年的凡人生活,也只是她之后漫长大道中的一小段时间,一边觉得时间流逝得飞快,一边又悄悄希望能够再长一些。
九年间她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凡人,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翠芽的女儿。
虽然每每白枫鲤提醒她不要入戏太深,她总会一脸无所谓地否认,她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她像是把自己从里到外完完全全补好了,将之前那个处处是漏洞的自己,用爱加固成无坚不摧的模样。
君皎月和白枫鲤都说她变了许多,唯一不变的就是——她一直不爱读书。
怎么都不爱,翠芽拿着擀面杖揍她都不读。
白日她会拿着细直竹竿抱着胳膊在学肆外面巡视,不让任何一个人靠近打扰,想找茬的看见是这个悍丫头,便不敢靠近。
偶尔她也会踮着脚偷看里面正在讲课的祁愿和白枫鲤,偷偷的看,避免让祁愿看见她又把她逮进去上课。
站在堂上的她们,连默不作声都在发光。
不是想读书,是被她们身上散发的令人安心又不由自主想靠近的光彩吸引。
傍晚她和白枫鲤一起归家,乌姀会撑着下巴看翠芽做饭,一看就是一个时辰。
翠芽会笑着骂她:“你不读书就是为了这么看着我啊?我是会跑了还是死了?”
乌姀认真地回看她,点头:“嗯,怕你跑了。”
“你跑了,我就没有娘了。”
她无比清楚,等到幻境破碎的那一天,她就要失去她了。
“哼,”翠芽得意地哼哼,一边搅动着锅里黏糊的面糊糊,一边又有些臭美,“天天这么看你娘,有没有觉得这些年变好看了很多?”
乌姀百无聊赖地玩着竹筷,摇摇头,认真开口:“没有,翠芽你胖了。”
对于见惯了修仙界俊男美女,又是个标准颜控的乌姀来说,翠芽实在不算好看,甚至长得有点像只黑熊。
可是她听隔壁的奶奶说,翠芽年轻的时候是个十里八乡有名的大美人,但是死了丈夫后,美丽就只是悬在头顶随时落下的刀。
为了撑起这个家,她不得不把自己养得黑黑壮壮,不得不下地干活种田。
其实她也很爱漂亮的吧?
不然也不会在三丫从市集上给她买了盒胭脂送她的时候,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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