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过去。
身后灰头土脸,一瘸一拐的修士们终于忍不住开口,“师姐……要不你还是回去吧,等我们爬上去了你再带我们。”
君皎月疑惑转身,衣袂飘飘,“嗯?”
她这才注意到身后跟着的准师弟们一个个衣裳破烂褴褛,不像是修士,更像是乞丐,后知后觉,“你们怎么啦?”
乌姀倒掬一把伤心泪,也不怕得罪这未来师姐,诚实开口,“师姐,你不像来带我们上岳冥宗路的,你更像是来带我们上黄泉路的。
你总共说过十四次要带我们抄小道,五次被犬兽山猪追,六次掉入陷阱,还有三次迷了路,而且……每次跑的最快的就是你!”
君皎月:“……”
有,有吗……?
乌姀见她不言语,兀自陷入沉思,也不说话,边抓怀中虎兽的脑袋边定定看着她。
这君皎月也不知道是与生俱来的天赋还是后天修炼的神功,一旦有危险靠近她一丈之内,便会迅速做出反应,第一时间逃窜,姿势那叫一个……不堪入目。
其他围观的修士们也很为难,一边是美人师姐懊恼,一边是为他们出头,不惜得罪未来师姐的女道友。
君皎月抓抓脑袋,又抓抓眉梢,脸上纠结的皱成一团,“好吧,那我先上去等你们。”
她不放心地嘱咐,“你们要照顾好自己,别死了啊,而且——只要通过刚才的瀑布,就已经可以召出本命法器飞行了。”
话音刚落,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利落的化为原形飞蹿而上。
居然是只毛绒绒,浑身软毛炸开,尾巴又大只的雪豹!
修士们:“……”什么时候可以御剑了的!
乌姀:“!!”你要是只小猫咪那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啊!回来啊!
没了君皎月带路,又可以御剑,众修秉着不抛弃不放弃的原则,几位剑修拖家带口,小小的一柄剑严重超载,晃晃荡荡地御剑飞行。
乌姀双手紧紧桎梏着卫凤鸣的两只脚踝,在他之上,还有谢锒琅和池西卦。
一个抓着一个,像村口挂在墙边风干的老腊肉。
而素来有“用剑如龙虎,飞行人中仙”之雅称的剑修此刻没了那仙风道骨,岔开腿坐在剑上,好让池西卦可以抓住他的脚踝保持平衡。
剑修在风中凌乱,满心满面都是“我在哪我这是在做什么。”
乌姀还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御剑飞行,一路上叹为观止,倍感新奇。
外面的世界真有意思。
超载小分队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在五日后顺利上山。
此时的岳冥宗正门口喧闹一片。
岳冥宗的正门还未打开,门口站着约摸五十几位衣着华丽,周身仿若会爆闪闪金光的少爷小姐。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不耐,冲着立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弟子嚷嚷:“喂,这都第十天了,到底什么时候能让我们进去啊?”
弟子垂眸不言,不卑不亢。
相处了也有十日,那少爷熟练地掌心向下,再一翻,一个上等灵石出现在手上。
那弟子默默把灵石收了,心里咧嘴一笑。
不枉他在师兄们面前造谣,说这些新弟子有多难伺候,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才和当值的师兄妹们成功换班,不让师兄们受这钱财之苦,和这些富家子弟们的羞辱。
这些富家公子们人傻钱多,嘴虽然脏又毒,但是会爆灵石啊!
这短短的八天,他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
会爆灵石的少爷一皱眉:“问你话呢!”
弟子故作冷淡道,“师尊们说了,要等爬天梯的弟子们全到了,这门才能开。”
“烦死了!”另一个姑娘不耐又娇俏地跺了跺脚,身上衣裳的布料是经过特殊工艺染色的蓝色曼悦纱,在阳光下闪着缕缕偏光,金丝剪边,造价不菲。
“就不能派我家的飞行法器去接他们吗?”
“真是浪费时间。”
岳冥宗弟子耳边充斥着这些少爷小姐们聒噪的抱怨声,已经习以为常了,这戏码每天都会上演五六出。
他得到了金钱,却失去了耳力。
腰侧的竹简闪了闪,岳冥宗弟子拿出来一看,眼眸微亮,看向了天梯口,“终于来了!”
公子小姐们冷哼一声,“终于来了,还以为临阵脱逃了呢。”
“晦气,早好几日到了,今日才能进去,真是浪费本少爷的时间。”
他们顺着弟子的视线望去。
却见那天梯口缓缓走出了……一堆乞丐。
还是互相搀扶的,一瘸一拐的,灰头土脸的,衣衫褴褛的乞丐。
弟子:?
少爷小姐们:??
“这是……丐帮的好汉?”刚才的小姐试探出声。
岳冥宗弟子一惊,连忙快步走上前,焦急发问,“你们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遇到埋伏了?”
居然有贼人胆敢害他们岳冥宗的准师弟师妹们?
要是他们真的在上山路上遇到伏击,他一定提上他的剑去……去告诉师尊们。
池西卦一抹鼻下已经干涸凝块的血,那是他第三次掉进陷阱的时候磕出来的,很不幸,那次没有垫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