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霜:“???”
谢凝姿眼泪落得更多了,她紧咬下唇,强忍惧意:“我都听您的,我去接待客人。”
“扑哧。”时霜没忍住笑,这才意识到问题出在了那里,拿起手帕给她擦拭眼泪,“你想多了,我是让你去接待客人,但……但是去粮食铺卖米!不是卖身!”
栀子走到她旁边,解释道。
“小姐租了个粮食铺,打算卖粮食,人手不够,需要你去帮忙。”
“我还以为…”谢凝姿破涕为笑,她不好意思道,“之前我爹说要把我卖给青楼,我就有了阴影,大嫂,对不起,是我想错了。”
时霜摇头,轻轻一笑。
“我不会卖你的,你放心在这儿,管吃管住。”
有时候,会同情心泛滥,但她有一个好处,会将这份心给值得拯救的人。
可以有同情。
但要给更需要同情的人。
栀子握拳道:“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谢凝姿跟在大嫂的身后,听此,苦涩一笑,“我在家中地位低下,那天,父亲以为能把我卖出去,对我很好,端给我了一碗大米粥,我数了,一共十粒米,比平日里多九粒,确实很香。”
十粒?九粒?平常就吃一粒米?
时霜眸色微沉,“那你是如何说服他,不去青楼的?”
“并非我说服的。”谢凝姿神情痛苦,眼中神色在挣扎,“父亲带我去青楼,那人说,只给一袋粮食,父亲不愿意,想抬价,便先把我带了回去。”
她苦笑一声。
时霜拍了拍她的后背,“你既然已是我的人了,总比在青楼要好,就踏踏实实在这儿,我要告诉你,就算你爹来找你,你也不能听他的话,知道吗?”
“嗯嗯!我知道谁对我,大嫂慢走。”谢凝姿点头,她心里清楚。
她胆小,但唯一的优点,便是知道审时度势。
走远后,栀子小声道:“她好可怜啊,没有被卖到青楼的原因,不是坏人醒悟了,而是想要得到更多的报酬。”
她还以为是二小姐唤起了仅存的父爱。
时霜语气里多了一丝愠怒,“那就是人渣。”
月亮从乌云里探出一个头,以柔和之色,落在整个大地上。
安排好一切,夜色早就沉了。
时霜伸了个懒腰,躺在床上,问:“明日,粮食铺开张,你去吗?”
“我便不去了。”谢烐道,“我答应了神医,明日继续去训练。”
他微微握起。
要早点好起来,成为站在阿霜身边人,权力的顶峰,很是诱人,为了百姓,为了亲人,需得紧握在手。
翌日。
原来的布店变成了粮食店,牌匾也很随意,只用的手写毛笔字简单勾勒出来两个字。
“义粮”。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而时霜觉得,她做生意,该赚银子的时候赚银子,天下蒙难,百姓受苦,就该讲义气,因此,成为义粮。
蓝甜看着外面排了这么多人,她也很高兴,“也不知道东家,会给多少银子呢?”
咚咚咚!
后门响了,她赶紧去开门。
时霜问:“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蓝甜引来一个男人,她解释道。
“东家,准备好,这是县里的官差,方刃,也是我男人,不过他认识镇上所有人,您说每个人限购,我就擅作主张,把他带来了。”
方刃抱拳道:“见过东家。”
“无须客气,你做得很好。”时霜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随后。
蓝田期待地拿着手里的木牌,递过去能有颜色的石头,“东家,您公布价格吧。”
上面已经刻着,今日粮食价格,米?面?
时霜拿起,在米后写上一个横。
蓝田出声,紧张道:“对了,东家,对面的铺子,今天的粮食价格降下来了,您、您一定要斟酌。”
“多少?”
“面是五两,米六两。”
如果比五两、六两多,或者持平,百姓不会买账,还会继续买对面的铺子,当新客户不如当老客户。
闻言,时霜轻轻一笑,她只是开个铺子,就已经降下一半,那她价格一出,效果岂不是显着?
“奸商割韭菜的行为,到此结束!”
她提笔,在木牌上写下价格。
众人都好奇地凑上前,方刃深呼一口气,双拳抱起,深深鞠了一躬,眼眶红红道。
“东家大义!”
在官府里,尔虞我诈,要是不尽心侍奉,或是出言不适,一不小心就会掉人头,再加上,这几年,生意不景气,所有人都贪图蝇头小利。
严重到,一粒米也不肯相让。
蓝甜捂着嘴,惊呼道:“米一袋三百文,面一袋二百文?这一点儿不比之前贵啊,您、您是不是写错了?对面粮铺之前是十两银子。”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这么便宜的价格了。
一袋米是三十斤,足以一家人吃上十几天。
时霜轻笑道:“确实是这个价格。”
就这,她还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