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天上人间”。
轩敞的大堂内,南安郡王、镇国公府牛继宗、荣国公府贾赦等四王八公一众武勋代表大抵汇聚于此。
杜月娇端坐在水溶身侧,一袭玫瑰紫色留仙裙下包裹着曼妙的身姿,朱唇皓齿,流光溢彩,粉嫩的脸蛋儿透着娇媚嫣红。
此刻,丽人娇媚的玉容恬然,美眸看向堂下人头攒头,一颗芳心却有几许忐忑。
原以为是少年想着她了,心儿正高兴哩,不曾想少年是拿这块地盘招待客人,做为“花瓶”的她,便扮演好侍女的职责,斟酒推盏。
水溶接过杜月娇斟上的酒盏,目光看向堂下的众人,说道:“今日请诸位前来,不光是吃酒听曲,还有正事相商。”
堂下众人心中了然,他们也不会觉得北静郡王邀他们相聚仅仅只是吃酒听曲,闻得少年所言,纷纷放下酒盏。
倒是一侧的贾赦,心思不在,目光看着身侧斟酒的花季少女,双眸中透着几许痴迷、不舍。
“天上人间”的规矩,怡性之所,不做皮肉生意,倒是可惜了去。
好在会馆并无过多拘束,两情相悦即可,待老夫展露英伟,何尝拿不下一小小的侍女。
牛继宗做为北静王府的铁杆一派,当即爽利的表示道:“王爷若有吩咐,敬请示下,吾等皆以王爷马首是瞻。”
武勋一脉中,其内也是各分党派。
水溶面容淡然,抬手示意一番后,待堂内安静下来,便说道:“诸位,前几日本王与陛下偶然谈及海贸,有意开放福建漳州的月港。”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南安郡王更是蹙眉问道:“陛下意欲开海?”
开放港口贸易,这不就是开海。
水溶抬眸看了一眼南安郡王,颔首道:“世叔,陛下只是开放一个港口,以便东西二洋交易,并非是开海。”
虽说的确是开海之举,但也不能这么直白,有时候就是要有一层遮羞布,才能让高居庙堂的人不至于狗急跳墙。
南安郡王闻言,双目闪了闪,询问道:“贤侄此番是何意,不妨直说。”
他可不信这位好大侄闲来无事会谈及此事,怕是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水溶笑道:“诸位,咱们这些勋贵之中,除却少数几家家底厚实的,其他多是空架子,以至于向国库借银来维持体面,难免寒酸了些,想想,还真是丢了祖宗的脸。”
自嘲一番,水溶垂眸瞧见堂下众人晦暗不明的神色,继续道:“海贸之中利润非凡,一趟来回便有万贯进账,一本万利的买卖,即便是本王,心中亦是心动。
现下陛下将开放港口的差事交于本王,既如此,何不咱们合作一番,从中谋些银子,也好添补家用。”
海贸这块蛋糕巨大,即便是北静王府也独吞不下,而且朝堂之上的反对声定然不小,不拉着武勋一脉一块,怕是不稳妥。
一个团体,不能只依靠口号来洗脑众人,关键是要由足够的利益,以海贸为点,将武勋一脉归拢为一個利益集体,力往一处使。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但财帛动人心,尤其是水溶所言非虚,他们这些武勋府邸大抵是空架子,对于财帛的需求更甚。
南安郡王双目闪过一抹精芒,凝眸看向水溶,说道:“世侄有何想法,不妨细谈一番。”
显然,南安郡王心动了,毕竟没有谁能对银子无感,说不准在场的众人当中,早就有人私下里搞起了海贸。·
水溶会心一笑,说道:“待陛下旨意发了下来,小王会在月港设一馆来管理海贸事宜,通行的海船需得发放船引,未持船引者一律拿下严惩。
薛家二房常年在海外,见多识广,让堂门带着海上船队进行贸易,咱们吃不得亏。”
为官者不可与民争利,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律法的漏洞可以去钻一钻。
不是有一句话说的好,最赚钱的法子都是在法律边缘。
众人闻言了然,海上贸易的利益水溶可以让出来与大家分享,但主动权还在北静王府手上,如若不然,也不至于点名让薛家带队。
不过这也正常,要是水溶太过于大方,他们心中还会有所顾虑。
南安郡王沉吟一声,眸光闪烁着光芒,说道:“可,这倒是个好主意。”
赚钱的路子,谁也不会视若无睹。
见众人应了下来,水溶心中颇为满意,打趣式的说道:“不过铜、铁和硝黄这一类物品不能售卖,一经发现,小王在陛下面前也抬不起头。”
说是打趣,实际上是警告,他们借海贸牟利,大抵也就是些小事,上面即便知晓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不得还会安心下来。
但铁和硝黄这一类物品属于违禁品,若是沾上了这些,且不说资敌,那也是后患无穷,这也是水溶安排薛家这个自己人为领队的缘由之一,免得下面的人贪心不足,闹出乱子来。
众人闻言心中了然,生意可做,违禁的生意不可做,毕竟先前水溶也言明此事已然交由他负责,出了差错,想来也不会姑息。
不过即便去除这些最为赚银子的违禁品,但海贸的利润空间大,也足够满足于他们。
南安郡王笑着说道:“世侄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