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道吉日,天光大亮,北静王府已然张灯结彩,各方宾客陆陆续续来此祝贺,王府呈一派喜气洋洋之相。
北静王府花厅之内,此时厅内已然坐了不少人,其内年岁不同,但看起来都颇有威势。
不多时,水溶着一身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在冯紫英的陪同下迈入花厅。
众人见水溶前来,纷纷起身相迎,恭敬的“王爷”之声不绝于耳。
水溶安然的落座在主位上,冯紫英一身劲装,侍立在其身后,像个护卫似的。
其下的冯唐见状心中不禁欣慰,自家这个儿子的际遇倒是不差,愈发受王爷器重。
水溶落座后,目光打量着厅内的众人。
其为首的是镇国公府现袭一等伯牛继宗,理国公府现袭一等子柳芳、景田侯府现任五城兵马司裘良以及神武将军冯唐等。
这些人原是北静王府旧部,当初户部催缴欠银之时,他们亦是响应。
至于其他没有响应的旧部,水溶自然懒得理会,水溶清楚的明白,这厅内众人便是北静王府日后的底气,趁着大婚之时,正好将他们召集起来,叙叙旧。
“诸位,今日本王事情繁忙,故而来迟了些,请诸位莫要见怪。”
水溶今日大婚,自然需要招待各方宾客,故而繁忙了一些。
众人闻言亦是了然,纷纷应诺,随即在水溶的招呼下皆然落座,旋即厅内一片寂静,都在等着王爷训话,他们知道,王爷特意召集他们,定然是有其吩咐。
水溶端着茶盏抿了一口,清声道:“本王请你们来并无要事,不过是叙旧而已,在坐的各位都是世交,理应扶持遮饰,俱有照应。”
众人闻言皆是神色一亮,京城之中,勋臣们虽是一脉,但亲兄弟之间亦有龌龊,何况是他们,故而勋臣之中亦有派系,其中大抵都是以四位王爷为首。
原本他们本就是北静王府旧部,但是老北静郡王病逝后,水溶过继后先是守孝三年,与他们并未有往来,待守孝期满,亦是如此,这让他们心中颇有些彷徨,仿若群龙无首。
眼下水溶此言,无疑是给他们打了一剂强心剂,心中顿时亮堂起来,于是起身应道:“属下等谨遵王爷之令。“
水溶见状轻轻颌首,原本他是本着避讳,做一個闲散王爷,与旧部保持若即若离的态度即可,可是事与愿违,他已经被永康帝拉入局中,既已入局,做法自然不同,彼此间的干系应当密切些。
招呼众人落座,水溶面色沉了沉,清声道:“不过有一点,切莫作奸犯科,如若不然,可别怪本王翻脸无情。”
先前水溶对他们客气相待,现在就是丑话说在前面,他需要这些人作为底气,相应的,北静王府会一定的给予他们帮衬,但是他不需要扯后腿的。
擅作主张出了岔子,再来找自己擦屁股,那就别怪水溶袖手旁观。
众人闻言皆神情肃然,也明白水溶的警告,纷纷拱手应了下来。
见此情形,水溶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都是明白人,
水溶偏眸看向首位的牛继宗,瞧着约莫四十出头,虬髯密布,膀大腰圆,倒是不负其姓氏。
“牛世叔,近来可好?”牛继宗的辈份与北静老郡王相当,虽是旧部,不过也算是世交,故而称呼一声世叔倒也合理。
人情世故的社会,客气一些总有好处,况且水溶素来是谦逊有礼,人设不变。
牛继宗听着水溶喊其世叔,双眸不由一亮,拱手恭敬道:“王爷近前,属下岂敢无礼。”
水溶不以为意,不过是称呼而已,倒也不用在意,不过牛继宗自称属下,其态度令水溶很满意,不由的高看这浓眉大眼的家伙,起码他不是个无脑之辈。
毕竟作为王爷的水溶能亲近的称呼,但是对方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这倒不是水溶矫情,而是做人的分寸。
就比如那王子腾,水溶称呼其为舅舅,但他还是恭称水溶为王爷。
水溶笑了笑,也不在纠结,转而问道:“镇国公府乃是武勋出身,家底子的活计可曾落下?”
牛继宗闻言双眸一亮,武勋出身的家底子,无非就是带兵的能力,眼下王爷询问,定然是有其深意,于是牛继宗振奋道:“自然未曾。”
说着,牛继宗神情落寞起来,无奈道:“只是属下能力不足,在家闲置已久,倒给门楣蒙羞,而且当今圣上即位以来....属下是空有其志。”
水溶闻言了然,自打永康帝继位,其一直打压武勋一脉,以至于不少武勋皆是闲置在家,这镇国公府正是其中之一。
思及此处,水溶清声道:“有志气就是好事,等大婚过后,本王试试向陛下举荐你去中军都督府任职,成不成的,再做打算。”
大乾朝开国之初,军制沿袭前明,设五军都督府管理朝廷兵事,其内皆是勋臣任职,可以说大乾朝顶尖的武勋皆然在内。
五军都督府虽是沿袭前明,但其军制还是稍稍有所不同,比如现今的中军都督府掌管北直隶一带,京城亦在其中,故而高祖让北静王府这皇室宗亲节制。
水溶既然入局,自然不能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