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一进云家大门,方文林就闻到了比云澜身上更加浓郁的桂花香,“做了什么好东西?”
“今儿个新打的丹桂,我做了桂花蜜,嫂嫂做了桂花酿。”云澜接过方文林手里的篮子,去翻自家汉子口中的烧鸡。
嘿,这用芭蕉叶包着的可不就是他要找的东西,油脂都浸透叶片了!
“口水都流下巴上了。”方文林看云澜这馋猫样也是一乐。
拎着篮子的云澜理都不理方文林,全然没有刚见面时的热情,去灶屋拿碗筷的脚步倒是轻快又潇洒。
要苦就得苦孩子,什么黄米凉糕,哪里有现成的烧鸡好吃。
“嫂嫂,我记得家里有个大陶盘来着,放哪里了?”
听着云澜不自觉哼出的小调,谭蕾和郑悦背过身抿着嘴偷笑。
“碗柜里头你看看呢。”郑悦回头瞅了眼云澜的背影,又转过来对着谭蕾挤眉弄眼。
“碗柜里头……碗柜里头……”云澜仔细翻找着木头打的碗柜,丝毫没注意到身后两个嫂嫂的小动作,“嘿,找到了!”
抽出被其他小盘子压住的大陶盘,云澜弯着眼睛对两个嫂嫂说:“方文林拿了烧鸡和烧鸭,今儿中午我们炒两个素菜就行了。”
“刚不是才和两小子分了一碗糯米,还吃得下?”谭蕾见云澜高兴,自个儿也是开心的,打趣道:“一会儿我可得仔细尝尝,这大林子买的烧鸡烧鸭到底是有多好吃。”
……
烧鸭被剁成块铺成一个圆盘,烧鸡则是直接手撕,团团圆圆各得了一只鸡腿,云澜得了两只鸡翅,叔侄三人凑一堆儿啃得满嘴流油。
不愧是能浸透芭蕉叶的烧鸡,油脂丰富,汁水充足,烧的时候鸡肚子里定是塞了香料的,不仅鸡皮软糯可口,里头的鸡肉也很有味道,不似其他烧鸡那般只有皮子有味,鸡肉干柴。
反观烧鸭则要逊色一筹,里头的鸭肉不够入味,现做甜面酱是来不及了,云澜只简单调了个酱油辣子的蘸料,蘸着吃也别有一番风味。
素菜是郑悦炒的蒜蓉菜心,烫熟的菜心过了一道冷水,口感更加脆爽,正是解腻之佳品。
见云澜喜欢吃糯米,所以谭蕾蒸米饭时用的今年的新米又掺了些糯米进去,出锅盛碗后再在饭尖尖上撒了一小撮白芝麻,糯香之中偶尔还能嚼着芝麻的脆香。
“后山已经清理完了,幸亏听了澜儿的话去寻了李大夫来帮忙。”
本在认真干饭的云澜一听这话立马抬头去看方文林,莫不是真有人被长虫咬了?
“可是有人受伤?”
他大哥先一步问出他心中疑惑。
“那倒不是,这次驱长虫异常顺利,没有人受伤,”方文林说到这里仍觉得惊奇,“那些东西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泛凉还是什么原因,都懒懒的没什么攻击性,就连那些个毒性大的也是如此。”
“既是无人受伤,为何又说多亏寻了李大夫?”云烨更加疑惑了。
嚼了口菜心,方文林放下筷子,右手五指张合做了个抓握的动作,不疾不徐地说到:“全让李大夫给逮了去。”
嚯!
方家后山那片地可不小,虽然村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组织驱赶,可也无法完全将这些东西除尽,毒性大或稀有品种不多见,那些个常见的加起来怕也是不少。
“……所以小赚了一笔。”方文林抿了一口米酒,只觉心中畅快无比。
所谓财不露白,也就只有在云家人面前他才能这般无所顾忌吧。
果然,云家夫妻并没有那些让人心里污糟膈应的表现,反倒是齐齐看向了一旁小孩桌的云澜。
云澜:“?”都看着我做什么?手里的鸭翅膀是啃还是不啃?
在云澜懵懵的眼神中,云家两对夫妻齐齐笑了起来。
是啊,他们家澜哥儿是从来不记这些的。
谭蕾又给云澜夹了块鸭子,“澜哥儿莫不是忘了,以前你也曾寻过李大夫来我们家抓长虫的。”
嗯……云澜仔细回想了下,还真有这么回事,是那条紫皮星!
“看样子是想起来了。”云烨一看云澜手背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就知道自家幺弟是想起来了。
将此事具体和方文林讲了之后,云烨也是颇为感慨,当初也是因为那卖蛇的五十两银子才让他们家过得不算拮据。
村里人总是戏称云澜是福星,他是打心底里认可的,他家幺弟可不就是他们家的小福星嘛!
“还有一事,”方文林先是看了下一旁的云澜,这才转头和云焕两兄弟说到:“我那边盖新房的事不能再拖了,眼看天气转凉,等土都冻住了就不好弄了,所以我打算多雇些人加快进程。”
“届时我那块地方定然是乌烟瘴气的,人多眼杂口杂的,又都是些臭汉子,不便让澜哥儿住在那边。所以,怕是还要再劳烦兄嫂帮忙照看一段时日。”
“这怎么说的我好像是个小孩一样?”云澜蹙着眉不太满意的说到。
圆桌上的众人又笑了。
“再大也是我们的幺弟!怎么?不服?”云烨最是喜欢逗云澜玩,第一个跳出来和他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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