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观,后山茅屋。
善渊猛的睁开双眼,那满含憎恨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似是在与什么人遥相对望。
此时的他,上身赤裸,一身古铜色的腱子肉十分扎眼,与他穿道袍时的文弱小道士形象大相径庭。
胸口处生着一根婴儿手臂粗细的绿色藤蔓,缠绕在他整个上半身。
那些藤蔓与他的血肉相连,似是同样从皮肉中长出来的一般。
良久,善渊的眼中的憎恨渐渐消失,重新变成往常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脸上随即挂上一抹怪异的笑容,
“我还当你多清高,你不是也一样!”
“哈哈哈哈-----都一样,你我都一样……”
“小师叔!吃饭啦!”
这时,屋外响起一道黄莺般的女子声音。
闻人月提着食盒,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向茅屋的方向望。
‘咯吱~’
随着茅屋的门打开,善渊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从屋中走出。
“小师叔!”闻人月挥舞着胳膊,用力的朝着善渊招手。
见到善渊向她看来,闻人月面色一喜,将食盒放到了脚边,扯着嗓子喊道,
“小师叔,这些都是我从城里带的,你受了伤要好好补一补。”
说完,闻人月冲着善渊行了个道礼,倒退着着缓步准备离开。
“一起吃吧。”
善渊看了眼食盒,犹豫的开口。
闻言,闻人月的身子顿时一僵,脸上的表情满是震惊,随即伸手揉了揉眼睛,发现不对后,用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耳朵,这才问道,
“小师叔说什么?”
“你这几日送来的饭菜有些多,我一个人也吃不了,你……用过膳了?”
善渊眼神示意了一下食盒,随后径自坐到院中的石桌旁,语气淡淡的说道。
“没,没,没有!”闻人月语气激动,赶忙捡起食盒,快步跑向院中。
将盒中饭菜摆上桌后,看了看善渊对面的位置,犹豫片刻后,再次确认的看向善渊。
“坐啊。”善渊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带着丝丝宠溺的意味。
闻人月赶忙坐到善渊对面,双手紧张的放在腿上,脸上写满了拘谨。
“呵……”善渊笑了笑,将桌上的餐碟往闻人月的方向推了推,开口道,
“光坐着?你倒是吃呀。”
“哦!哦!”闻人月连忙点头,拿起筷子刚夹起一根菜叶放到嘴边,旋即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纠结片刻,还是将筷子又放了回去,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个,那个……其实我吃过了。”
“你不是时常在你那些师姐碗里抢肉吃,那……这些都给你。”
善渊没有抬头,只是将几个有肉的菜向闻人月的方向推了推。
“咕咚~”
闻人月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看向盘子中肉的眼神隐隐冒光,挣扎良久还是叹了口气道,
“算了,我还是不吃了。”
“哦?”善渊诧异的抬头看了眼闻人月,关心的说道,
“青玄子可是病了?”
“没有没有!”闻人月摆了摆手,随即脸上露出愤愤的表情,小声嘀咕道,
“省得那个坏人,下次又说我胖。”
“嗯?”善渊佯装没有听到,点了点头道,
“那没事,你便回去吧。”
“小师叔!”闻人月脸上露出挣扎之色,喊了一声后便重新泄了气,低头不再言语。
“青玄子可是有话与我讲,为何如此扭捏,你以前可是什么话都会同我说的。”
善渊放下手中筷子,含笑看向闻人月。
“那不是……额……是有事想要问小师叔。”闻人月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
想起当年,她一旦受气,便来这瀑布旁边哭诉。
骂过善阳,诽谤过师兄师姐。
本以为这里没有人,但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才知自己那些话,早被眼前这个小师叔尽数听了去。
闻人月自己都忘了,当初明明发誓再也不来这里了。
然而不知为何,却渐渐和这小师叔熟络了起来。
从对着瀑布石头吐槽,变成了对着善渊这个大活人吐槽。
只是,善渊虽然看着平和,却似乎很厌恶旁人靠近。
往常二人相距最近的距离,也得三丈开外,像今日这般坐在一个桌子上,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闻人月不喜是不可能的,对于这个当成兄长的温润小师叔,她还是十分依赖。
至少她吐槽的那些小秘密,便从来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只是这点,她便对善渊十分信任。
她这也算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善渊到底对她是与旁人不同的。
想到这里,闻人月鼓起了勇气,眼神认真的看向善渊,
“小师叔,其实你就是燕王府的二公子吧,如今那个二公子,是燕王一位故交的儿子,他并非我道门之人。”
“你……是如何知道的。”善渊微微蹙眉,语气却很平淡。
“数月前你假意下山,随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