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臻陪着苏灵致输液,直到她睡着后,去找了主治医生,要苏灵致的病历查看,并传一份给林医生。
医生诊断是贫血和过度劳累,和苏灵致的说法一致,是苏灵致免疫力过低,劳累过后扛不住才会晕倒。
张导原本想组织人来探病,知道顾臻已到安州就打了退堂鼓,在微信上给她发一个红包聊表心意,真不敢来医院,怕被顾臻清算。
输液过后睡了一觉,她已觉得舒服多了,若不是顾臻在医院,她都要奔回剧组继续开工,就像上一次骑马摔倒后,也没怎么休息就继续工作,她称得上拼命十三娘。
苏灵致在安州的戏,大多数是武戏,进度已过大半,就相当于苏灵致在放假。
赵雪岚拍了一张她在养病的照片,工作室修图后发了公告,平息这件事所造成的影响,顾臻一直在医院陪苏灵致输液,就住在医院对面的酒店,顾臻又把一名营养师请过来,专门给苏灵致做饭,取代了她药膳师。
药膳师父失业了,非常沮丧,还依依不舍地和苏灵致告别。
主要是药膳师给她补了这么久,竟还落下贫血这一毛病,自己也觉得冤屈,只能说苏小姐体质异于常人。
营养师和药膳师的功能有点重叠,顾臻觉得苏灵致脾胃虚弱,或许是虚不受补,换营养师或许比药膳见效,他也不知道哪种方式更好,只能都试一试。
新来的营养师是徐飞介绍的,他本来就有营养师资格证,是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姑娘,沉默寡言,不爱说话,名叫林菲菲。根据苏灵致的身体给她定制食谱,对苏灵致而言,比药膳要友好。她想吃什么,可以点菜,她心想着自己的胃总有一天会被养得和顾臻一样刁。
顾臻每天都来陪她输液,夜里十点走,苏灵致和他说过好几次,他可以回江城,她身体已好得七七八八,只是一次简单的贫血,她一定会遵医嘱,好好休息,不会补身体。
顾臻我行我素,想做的事拦不住,苏灵致只好随了他,顾臻在医院有一个好处,剧组没有人来探病,只是在群里,或私下给她发消息,没人敢来触霉头,苏灵致也不想应酬,安安静静养病最好。
深夜凌晨两点多,夜深人静,一道人影潜进苏灵致的病房里,她早就熟睡,这个点是人睡得最沉的时。
来人戴着口罩,几乎遮住了口鼻,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他悄悄地靠近病床,撩起苏灵致宽大的病人服,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针管,在苏灵致肚皮上扎了一针。
药水推进她的身体里,腰腹上有一层薄薄的脂肪,细小的针管刺到皮肤里,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从推针,到收针,一分钟的时间。来无影,去无踪,病房很快恢复平静。
苏灵致养病三日,恢复得差不多,医生检查过后批准出院,徐飞去坐赵雪岚的车,顾臻开车送苏灵致回剧组。
苏灵致抱着一个不知道是谁送来剧组的玩偶,在副驾驶座上神采奕奕地说,“你要是困了,你就和我说说话。”
徐飞说顾臻昨夜开国际会议,睡得有些晚,然而,车子刚过收费站,苏灵致就抱着玩偶呼呼大睡。
顾臻,“……”
高速上非常安静,顾臻因穿着长袖,空调打得很低,在苏灵致睡着后,他看着苏灵致裸露的手臂和小腿,把空调调高。
苏灵致对自己是真粗心,也不在意自己是病人,短袖,热裤,小凉鞋,清凉得很。
电话响,林医生来电。
“顾总,检查结果不太好,大概率是多发性骨髓瘤。”林医生平淡的声音丢来一个巨大的炸弹。
顾臻的手略有些麻痹,心中沉了沉,“恶性的吗?”
“只是一个初步判断,苏小姐免疫系统紊乱,需要再做进一步的检查。”
林医生又说了许多医学上复杂的解释,顾臻听得非常认真,却不太能听懂,他只关心一个问题,“怎么治?”
“如果确诊,需要造血干细胞移植,常见的是直系亲属骨髓移植,还有脐带血……”林医生也知道苏灵致的身世,“直系亲属配型移植,概率更高。”
“把苏家人,全拉过去抽骨髓做配型。”顾臻声音清冷。
“顾总,犯法的。”林医生又说,“奇怪的是,安州医院的医生为什么只检查出贫血?不应该啊,中心医院的血液科在国内都很有名,所以,我需要苏小姐回江城来再做一次检查。”
顾臻沉默,想到苏灵致那破烂的身体,肾功能不全,多器官衰竭,贫血,出血……心中一阵阵发沉。
林医生说,“骨髓瘤发病缓慢,前期也容易误诊,或许是一场乌龙,顾总不必太过担心,等进一步的检查吧。”
“知道了。”顾臻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来,“我会尽快带她回江城。”
顾臻挂了电话后,看了苏灵致一眼,怎么得了血液病?体检报告虽不太好,可他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她平时看起来又生龙活虎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得了肿瘤。
苏灵致睡了一觉就到剧组,敏感地察觉到顾臻的情绪低落,忍不住问,“怎么了?”
“工作上的事。”顾臻轻描淡写,不想吓着她,轻柔地问,“平时有感觉到骨痛的症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