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致看剧本的时就非常想演,她要在现实中杀男主,又要在剧中剧里拜堂成亲杀男主,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婚礼熬了两个大夜,刺杀戏的景也准备好,张导就苏灵致和秦深试拍,这部电影都是实景拍摄,在一片竹林里。
《剑灵》这部戏的女主许如意是剑灵,与主人失散后被武林少盟主无忧捡到,绝世大凶器化身柔弱小可怜。两人日久生情,许下相伴一生的诺言。
然而,婚礼结束后,剑灵主人踏月而至,她对无忧因爱生恨,没想到无忧爱上自己的剑灵,她想要无忧尝一尝被心爱之人背叛的痛苦,命令剑灵许如意杀无忧。
只有杀了男主,剑灵才能与剑合二为一。
剧本设定中,剑灵一生的使命,都是与剑合二为一,对主人绝对服从。
因此,许如意和无忧大婚之夜,喜服换成蒙面夜行衣,刺杀新婚丈夫,有一场长达七分钟的大戏,从一开始的厮杀,到熟悉,到认出,质问,背叛,相杀,情绪层层递进。
男主无忧一直以为意中人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静闺秀,没想到却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凶神剑灵。
最终,剑灵杀了新婚丈夫无忧。
无忧问,“为什么?”
剑灵答,“我想回家!”
无忧临死前,不死心问,“如意,你可曾爱过我?”
剑灵答,“何为爱?剑灵是死物,它不懂。”
无忧死在最爱剑灵的那一年。
这部电影的核心,就是围绕着剑灵这场婚礼而铺开,以剑灵的视角走进这场腥风血雨的武林,人人各怀鬼胎,机关算尽。
这一场戏先拍的文戏,两人刚从成亲拜堂的情绪走出,很快就要面临相杀,文戏是苏灵致和秦深最擅长的。
可拍了好几条,张导都不满意。
情绪很足,眼神戏也很好,可他总觉得差了点什么,又说不上来,编剧觉得他太挑剔,云编全程跟组,看了片段感觉很完美。
秦深和苏灵致也凑过来看粗剪,秦深说,“没有相杀相杀那种火花。”
张导打了响指,“对,就是这种火花,不太够。”
苏灵致对戏的理解与秦深,张导不一样,“可剑灵是死物,不懂爱,怎么会有相爱,她就是遵循主人命令去杀无忧。”
秦深说,“她爱无忧,结婚时全心全意,怎么会痛下杀手时一点感情都没有?”
苏灵致说,“剑灵本身就是死物,爱无忧,是因为她记忆全失,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剑灵,在朝夕相处中习惯依赖无忧。可主人到来,唤醒它作为剑灵的记忆,在它的世界里,主人是一切,她是宿命就是回到剑中。”
秦深坚守己见,“许如意就是爱无忧,才会嫁给他,就算听从主人命令,她内心深处已是人,不是凶器。”
苏灵致淡淡说,“一把剑有什么感情?回到剑中,就如回家,比无忧重要。”
秦深目光坚定,“她就是爱无忧。”
苏灵致,“……”
男女主对戏理解有异,演出来的感觉就差点意思,张导平心而论,苏灵致和秦深演技旗鼓相当,谁都接得住彼此的戏。
张导是一个非常独裁的导演,他要什么,你就要演什么。
可他对演技好的人又相当的宽容,“两种状态都演一遍,行吧?到时候看成片效果。”
云编心底把他骂了一遍,神经!她要根据苏灵致的理解,调整剧本,真是烦,你的如意算盘都打到我脸上来了。
不就是看他们状态都很好,想多拍几条不一样的情绪吗?
苏灵致敬业,也没反对,“行。”
秦深冷冷地看着她,真是戏内多相爱,戏外就多冷淡,“苏苏,凶器有灵,灵器生情,才是《剑灵》的魂。你抗拒的,到底是许如意爱无忧,还是苏灵致爱秦深?”
苏灵致被问得哑口无言,良久,终究说了谎,“许如意或许爱无忧,可苏灵致喜欢顾臻。”
秦深垂眸,遮去了眼底的伤痛,看着苏灵致穿着夜行衣,冷肃悲凉的背影,轻声说,“我不信。”
这一场文戏拍完,已是凌晨四点多,苏灵致熬了三个大夜,神经衰弱,赵雪岚陪着她回酒店休息。影视城离江城市区有七十多公里,为了节省时间,苏灵致这几日都住酒店,回到酒店,卸了妆,澡都不洗,睡得天昏地暗。
苏灵致是女主,戏份重,这部戏要经常熬大夜,导演把场景都集中在一起,夜戏一起拍,苏灵致就非常辛苦。古装戏妆容又繁琐,她经常凌晨三四点下班,早上六七点就要起来化妆。
张导因换男主的事对出品人隐瞒,有点小心虚,怕伤到出品人的金丝雀,总算良心发现放她半天假。苏灵致一觉睡到十一点多,起来也化妆赶下午的戏。云编改戏要时间,秦深这三天也要赶通告,早上离开剧组,下午是苏灵致和其他人的对手戏。
苏灵致化妆时,心不在焉,顾臻说去北欧出差六天,去了十天,音讯全无,她有些忐忑不安。赵雪岚在旁与她八卦说,“顾嘉良真给林方旭和苏婉盘了一部戏,班底是陈导。今天开机,巧不巧,都在影视城。”
“古装武侠题材?”苏灵致随口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