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叶君华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目光逐渐黯淡下来,眼眶里蓄满泪水,却强撑着没有流下来。
他努力扯出一抹浅笑,将照片塞进兜里,重新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冲着叶君华喊道:“姐姐,吃东西!”
他的声音听起来充满阳光少年气。
叶君华抬眸看向他,他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手臂伸直,右腿微曲,左脚踩在右膝盖上,正一本正经地盯着火堆看。
“嗯。”叶君华轻轻颔首,继续专注地烤肉。
“休息会儿吧,人生就是要来享受的。”
少年轻应了一声。
叶君华见状,疑惑道:“你是不是在想你妈妈了?”
少年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平静道:“其实,我已经习惯一个人呆在家里了。虽然没有人跟我讲话,也很闷,可是我习惯了,也就不觉得闷了。我甚至希望自己永远这么闷下去,这样也挺好的。”
闻言,叶君华蹙眉,严肃地说:“不可以,不能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你是成年人,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和乐趣。郑护士不是陪着你吗?我不也陪着你吗?”
“可是她终究不是我妈妈。”
叶君华愣住。
半晌,她沉默下来。
郑护士确实不是少年的亲生母亲,即使像母亲一样照顾地无微不至。
即使这无微不至里面充斥着别有用心。
在异国他乡,仅有的温暖还是这么难能可贵。
但她毕竟不是他的父母,所以少年对郑护士的态度显得有些疏离冷漠,也有一部分是对她没有任何归属感造成的影响。
叶君华想了想,说道:“你可以试着和郑护士多交流,说不定她能够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尝试过了,但是效果不大。她只愿意待在我的病床旁边,不肯离开。”
“也许是你们沟通的方式不对。你试着用别的方法让她主动靠近你,不管她是否理解。”
少年想了想,似乎有些懂了,“谢谢你。”
晚上十点钟。
叶君华站起来,揉了揉肩膀,对少年道:“今天先这样,改日咱们再聊。”说完转身朝着山坡下走去。
少年忙追上去,“等等,我送送你。”
叶君华停下脚步,转过身,诧异地看着他,“你要送我?”
“是啊,你救了我一命,我当然要送你下山。”
叶君华迟疑了一会儿,同意了他的提议,“行吧,那你背我下山。”
少年点头,蹲在地上。
“上来吧。”
叶君华爬上少年宽厚结实的脊背,双手紧搂着他的脖子。
“抓稳了。”少年提醒道。
叶君华“嗯”了一声,双手更加抱紧他。
少年缓缓起身,往山下走去。
月色如银,洒落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笼罩起来,形成一道柔软朦胧的光晕。
夜风吹拂过两人的脸庞,叶君华突然想到什么,侧耳贴近少年耳畔,小声嘀咕道:“真乖啊,要是一直这么乖,没有叛逆期就好了。”
“如果我一直这么乖,姐姐会不离开我吗?”少年反问。
“看你过的好,我就”
少年迅速打断她的话,“我过得一点都不好,来了这里房子变大了,郑护士陪在我身边,我却总是怀念起在那个小房子的时候。”
叶君华:“……”
她摸了摸少年的额头没有发烫,“你也没发烧啊?受虐狂?”
少年自然而然地落下她的手,“姐姐,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嘛?”
“你没完成你想做的事情之前,我肯定不会离开。”
笑死了。
她是谁?
是风。
是云。
是疯女人。
怎么可能乖乖就在这里啊。
“抓牢咯。”少年叮嘱道。
“嗯。”
两人往山下走。
路并不好走,崎岖陡峭的山路上,少年的脸颊贴着冰凉的石头,呼吸略喘,额头冒汗。
“累不累呀?”叶君华侧耳倾听了一下,低声问他。
“还好,不算太累。”少年说完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缓解压抑的胸腔。
两人继续朝前走,突然,一颗树枝猛烈晃动,少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险些撞到树杆。
“小心!”叶君华急忙拉住他的胳膊。
少年扶着树站稳,皱眉看向那棵树,怒声质问:“谁在那里装神弄鬼?滚出来!”
树林寂静,没有人。
叶君华拍拍少年的手臂,“放心,这里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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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出自私啊。
“是吗?”少年装作害怕的样子,紧紧抱着她,仿佛在逃避一只可怕的怪兽。
叶君华微微一笑,感受到了少年身体传来的温暖。她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地说道:“没事的,这里只是一颗树而已,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少年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丝俏皮的光芒,他突然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