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树生背着手进了房间,朝着门口啐了一口,“呸,也不瞅瞅,你们有嫌弃的资本吗?
别看你们抽的烟比我的还好,但你们肯定不如我呢。”
杨白劳听见了笑着摇了摇头,“老潘,你去提桶水回来吧。”
潘树生听话的提着桶出去了。
进厂的时候,杨白劳跟潘树生商量,“咱们就说是从农村出来打工的。
不然让人家知道咱们俩是退休的还来干这种活,咱们这脸上也挂不住呐。”
这话潘树生认同,之所以躲在这种城郊结合部就是怕遇见熟人。
这么大年纪还得出来打工,而且还是看大门,想想还真的是怕人笑话。
两个人生炉子做饭,因为还在值班就胡乱煮了面条,一人一碗吃了就开始沿着车间巡逻。
杨白劳说潘树生,“老潘,你现在一个人花退休工资,加上看大门挣的钱,也不少了。
你还是不要太节省了,买点好烟抽抽吧。”
潘树生摇了摇头,“老杨,你已经攒够了养老钱,我这还一分都没有呢。
等我先攒点底子再说。
反正那两个乡下人,我才懒得跟他们一般见识呢。”
杨白劳叹了口气,“没想到你和我一样都靠不住儿女,得自己给自己养老呢。”
说起这个,潘树生就更是闹心了。
当年,潘树生刚刚退休就跟着媳妇进城来领孙子,吃住都在儿子家,不用花钱。
这也导致了他高估了自己的退休工资的购买力。
前几个月,他跑回老家运气不好,单位的宿舍楼不让住了。
单单是在县城租房子住就花掉了他不少的钱。
而且,蔡小芬这个拖后腿的居然也找过来了。
尽管潘树生已经一再的压缩开支,就连抽的烟都换成了十年前那种两头点火,不加过滤嘴的了。
酒也不买瓶装的,改喝散装的包谷酒了,可还是不行。
这吃的用的,每个月都花得一分不剩。
潘树生头一次意识到,他这点退休工资根本就没有办法支撑自己的养老。
这要是生病了,那就得等死。
所以潘树生才会更加讨厌蔡小芬,恨她把自己辛辛苦苦挣的钱全部给了女儿。
也更加讨厌女儿贪得无厌,竟然还有脸来要钱!
不让她还钱就是好的了!
所以,潘树生在听说杨白劳要出门继续打工时,毫不犹豫的选择跟着他,趁机把蔡小芬母女俩都甩掉。
李秋美接到派出所的电话时,整个人都懵圈了。
她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李秋香竟然带着胡兰英老两口去找崔映萍闹 ,被派出所的抓起来了。
等李秋美赶到派出所时,才发现派出所的院子里站着很多人呢。
她心想,“妈呀 ,今天打架的人这么多吗?”
谁知道一问,这些人都是从医院里被带过来的呢,都是和李秋香他们一起打架的。
李秋美瞅了瞅坐在调解室里的崔映萍,这崔医生此刻正披头散发的,白大褂也被扯烂了,脸上还挂了彩。
她摆着一张臭脸 ,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见李秋美盯着她看,崔映萍白了她一眼,“这个女人还真的是闲得慌,哪里都有她。”
李秋美哼了一声,“崔映萍,你对你那个妹妹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呐。
为了她,不惜搭上自己的前程,更是做尽了缺德事。”
崔映萍冷冷的说道:“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李秋美点点头,“我当然要管了。”
欣赏完了崔医生的狼狈样,李秋美又去隔壁房间瞅了瞅。
隔壁是警察办公室,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正在讲述着事情的经过。
这个应该是崔映萍的同事吧。
站在门外的李秋香和胡兰英老两口倒是看着啥事都没有。
李秋美问她姐 ,“到底是咋回事?”
李秋香大概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吓得话也说不清楚了。
胡兰英告诉李秋美,“你爸头痛 ,你姐带着我们老两口来医院看病,正好就听见了这个大姐在说卖肾的事情。
这一打听,你说巧不巧 ,买她儿子的肾的人家就是崔映红家。
你说这崔家人缺不缺德,当初想要害晓鹏的命给那个病秧子换肾。
如今, 周富贵都还蹲在大牢里呢 ,崔家人又要霍霍这个孩子了。
一个病秧子要毁掉这么多人,崔家就不怕被天打雷劈吗?”
李秋美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年轻小伙,长得黑黑瘦瘦的 ,个头不会超过一米六五 ,年龄就猜不到了。
看上去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李秋美问他,“你这是为什么要把肾卖掉呢?”
小伙子有些害羞的挠了挠头,旁边的中年妇女头发乱糟糟的 ,脖子上也有几道抓痕。
看来这个也参与了打架。
中年妇女告诉李秋美,“他是我侄子阿华 。
他爸是我大哥 ,半年前去山上放牛,从山上滚下来了 ,伤到了腰椎,瘫在床上了。
家里把牛羊牲